首先,是杜特蒂相當倚重的前總統羅慕斯辭去中國特使一職。
為推動中菲雙邊關係破冰,菲杜特蒂7月間任命羅慕斯為總統特使,8月間並派遣他至香港,與中國方面接觸。10月18日,杜特蒂率領龐大商務代表團至北京進行四天國是訪問,雙方簽署了多項合作協議。
羅慕斯並未與杜特蒂一同訪問中國,而在10月31日,他宣布辭去特使職務。此舉或許並不令杜特蒂意外,因為羅慕斯已多次公開表達對杜特蒂上任後表現感到失望。
杜特蒂一就任便忙不迭地落實競選諾言,雷厲風行掃蕩毒梟和毒蟲,導致數千人喪命,美國總統歐巴馬與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都曾對菲國法外處決涉及侵犯人權表示關切,杜特蒂一律回敬以暴衝的言語。
10月29日,羅慕斯投書馬尼拉論壇(Manila Bulletin),犀利抨擊杜特蒂,指他「無意間對自己的嘴巴開了一槍,還把1億150萬菲律賓人一起拖下水。」
羅慕斯寫道,「他或許宣稱對我們長久以來的盟友『羞辱而非友善以對』,是上天給予他的『使命』,但這錯得離譜,而且根本是鬼扯(S…T)!」
在菲律賓備受敬重的羅慕斯也批評杜特蒂耗費太多心力在掃毒上,卻忽略了貧窮、環境和物價高漲等其他重要議題。先前杜特蒂上任滿百日時,羅慕斯在另一篇專欄文章中,直言菲律賓「慘輸…對我們許多人而言,他讓我們極度失望。」
「他(羅慕斯)是西方教育的產物,畢業自西點軍校,而我呢?我只是個鄉下來的孩子。」--杜特蒂
但羅慕斯對於杜特蒂有關美菲軍事同盟的言論,格外反感,「難道我們要拋棄幾十年來的軍事夥伴關係、戰術技能、相容的軍武…以及士兵間的袍澤之情?只因為杜特蒂這麼主張?」
過去幾個月來,杜特蒂先要求美國特種部隊撤離南部的民答那峨島,接著又宣布未來將取消美菲聯合軍演,不過事後他又淡化自己的談話,態度反覆,讓外界有點摸不著頭緒。
羅慕斯畢業自美國西點軍校,與菲律賓軍方淵源深厚,部分人士解讀,羅慕斯對杜特蒂的不滿,可能也代表軍方的不滿。
杜特蒂對外宣稱,當初他在考慮是否競選總統時,是羅慕斯說服他放手一搏,並協助他勝選,如今,倆人關係出現了裂痕,杜特蒂只輕描淡寫地說,「他是西方教育的產物,畢業自西點軍校,而我呢?我只是個鄉下來的孩子。」
菲律賓總統府發言人說羅慕斯對杜特蒂政府「極為珍貴」,杜特蒂週二則表示,他仍會繼續遵循羅慕斯的建議。
除了羅慕斯,杜特蒂還必須面對另一項不利的發展。路透社周二報導,美國國務院將暫停一項對菲律賓的軍火販售計畫,原因是民主黨重量級議員卡定表示反對。卡定是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成員,對杜特蒂的掃毒戰爭常嚴詞抨擊。
杜特蒂試圖表現得滿不在乎,說這只是美國的「恫嚇伎倆」,「看看這些猴子,我們想跟他們買26,000枝攻擊步槍,他們不想賣給我們。」他還說美國議員是「蠢蛋」,菲律賓大可向其他國家購買這批武器,例如俄羅斯。
《華盛頓郵報》指出,杜特蒂說對了一部份,比起美國國務院承諾2017年協助菲國掃毒的9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2億8千萬元),以及國務卿凱瑞今年夏天應允提供杜特蒂執法計畫的32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10億元)金援,26,000把步槍只是個小意思,但這卻凸顯了美國隨時可以切斷對菲律賓的援助。
「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亞洲分部副主任凱恩(Phelim Kine)解讀, 「杜特蒂的反毒戰爭死亡人數急速增加,這是美國在嚴詞批評之餘,首次也以具體措施讓他感到痛楚。」
(首圖左為高齡88的菲律賓前總統羅慕斯與現任總統杜特蒂,攝於7月15日。東方IC提供)
參考素材:華盛頓郵報、Quartz、Phil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