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中共解放軍陸軍第七三軍團轄下部隊在福建泉州灣石獅靶場,展開一場持續16小時跨晝夜實彈射擊演練,事前透過官媒大肆宣揚,以文攻武嚇達到戰略溝通的意圖至為明顯。
修補遮瑕疵 尺寸不一還變形
解放軍各式戰機頻頻接近我防空識別區,進行遠海訓練、常態戰鬥巡航展開海空聯合演練,更引發台海緊張局勢,儘管最後有驚無險,然而兩岸潛藏一觸即發交戰風險卻是不爭事實。
為了日益緊張的兩岸情勢,「國機國造」「國艦國造」是未來國防工業發展主軸,除此之外,蔡英文總統還宣稱,3年內將編列50億元預算換裝新式單兵戰鬥裝備。光是防彈頭盔和背心抗彈板等單兵裝備就要8萬多套,都由軍備局自行製造。
防彈頭盔是單兵戰場上保命最重要的裝備,軍備局宣稱,該單位所生產的新式頭盔將讓原有鋼盔1.7公斤降到1.25公斤,且根據國人頭形設計,並區分S到XL4種尺寸,其中M和L占8成以上,外型還取消上一代PASGT功夫龍鋼盔突出的前簷,可以附掛夜視鏡、照明燈或攝影機,特種部隊還有專用款式,二側沒有護耳,使用者可以佩戴通訊耳機。
說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本刊日前接獲軍方內部人士爆料,指壓製成形的「裸盔」實際上只有S型號是1.21公斤,符合要求規範,其他型號的重量根本未減輕,除此之外,經過軍備局加工壓製的頭盔嚴重變形,4種頭型內緣「直徑」竟與原設計相差約20公厘,每個頭盔大小還不一,但這些都還不是最離譜的,爆料者提供照片,所謂的新一代頭盔上竟然滿是補土,防彈功能蕩然無存。
熟悉內情的人士指出,一般頭盔製作程序涵蓋壓製、切割、噴漆和組裝,原本該一體壓製成型的頭盔會出現補土,是因為軍備局壓製的半成品頭盔表面出現凹痕、針眼、斑駁和氣泡,為了掩蓋技術缺憾,只好加開「修補」標案,由外包廠商以「補土」填平凹陷和瑕疪,這種「遮瑕」方式徒增頭盔重量,而且結構安全堪慮。
湊機器壓製 採購模式極弔詭
防彈頭盔會補土,據熟悉內情人士透露,是因為軍備局在購進壓製頭盔的壓機時,就採取「八國聯軍」拼湊方式,這些壓機有美國、日本、韓國和台灣的機器,不同國家和廠牌的機器,設計的壓力和溫度各異,品質上自然很難趨於一致。
除此之外,就連製造頭盔的材料─防彈纖維布,在採購的過程中,也非常弔詭。
根據軍備局資料,2016年第一次進行採購前,詢商要求所有廠商提供同時符合壓製頭盔和抗彈板的纖維布料,但實際上,全球三大廠商所生產的抗彈布料,頭盔和抗彈板的布料都各有規格、編號,也就是說,市面上沒有廠商同時符合軍備局招標所開出的條件。
若是依《政府採購法》相關規定,即使沒有任何廠商符合標準,軍備局接著還是應該讓有意參標廠商,公開閱覽提出疑義後修正,最後再據以公開招標,然而軍備局卻逕行採取限制性招標,指定購買一款名為DSM HB210抗彈布料。
本刊調查,生產DSM HB210抗彈布料的DSM公司在荷蘭,分公司遍布各國,亦即就算指定使用DSM HB210抗彈布料,也會有不同地區代理商競標。但軍備局的契約中竟限定供應原產地僅限於美國,還規範得標廠商在決標日起20天內提供原廠銷售證明,逾期十天內解除合約。
一位熟悉內情的軍官說:「這樣的採購模式,除非有廠商早已知道,軍備局就是要使用DSM HB210抗彈布料生產新式頭盔,提前從美國大量『鎖貨』,不然短期內根本拿不到原廠銷售證明。」
就在軍備局指定材料跟種種限制下,首期的預算金額逾新台幣9億元,後續擴充預算也超過5億元,總計14億元的抗彈布料採購案,於去年元月被一家資本額登記只有新台幣100萬元,從事五金批發和零售的青煬公司順利得標。
V50值與NIJ測試
V50(國際防彈品評價標準)是一套美軍軍規的彈道測試標準,旨在確定金屬和非金屬的防彈性檢證程序,它常運用於裝甲的彈道驗收測試及新型裝甲材料研發;V50值愈高,代表防彈性愈好,解放軍宣稱其芳綸頭盔的值為630米/秒,優於美、德和北約標準,我方軍備局更聲稱自製頭盔V50值可達2,600呎/秒(約792米/秒)。
NIJ(防彈標準)測試,將防彈衣的彈道防護能力分為7個等級,子彈對於人體造成的威脅與子彈組成的成分、形狀、口徑、質量、入射角和衝擊速度等因素有關。
吹噓防彈度 結構材質問題多
至於用DSM HB210抗彈布料,生產出來的新式頭盔到底防不防彈?軍備局宣稱DSM HB210抗彈布料可以兼製頭盔和抗彈板,V50(彈片)值驗測達2600呎/秒,比美軍現役頭盔2300呎/秒標準還高,但這樣的說法,卻在4月中旬於馬來西亞吉隆坡舉辦的「亞洲防務展」中,被DSM原廠打臉,該公司證實HB210布料的V50值無法達到2600呎/秒的要求,頂多達2300呎/秒。
除了數據吹牛外,軍備局所生產的這批新式頭盔,亦未進行該有的凹陷測試,抗彈板部分也沒有做NIJ(抗彈防護)測試,更遑論將新式頭盔送往國際測試中心檢測。
材料不符需求加上壓製的過程出問題,結果就是頭盔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膠合,造成各防彈纖維布之間的溶膠未能緊實密合,頭盔內緣纖維布脫落,有的頭盔輕敲表面還能聽到不同的聲響,顯然各部分的結構疏密不一,不僅直接影響頭盔的防彈功能,還讓每頂頭盔的生產成本大增。
根據軍備局資料推算,若不含購買的機具,損耗、委外加工費用,每頂防彈頭盔光是物料成本,就超過新台幣2萬元,完成後的成本必定高於市售的防彈頭盔,現在軍備局又將要繼續花8億4,900萬元購買抗彈纖維布,僅是單純地為達成蔡總統的「國防自主」政策,還是著眼於龐大的利益,頗令人玩味。
國防部回應:頭盔符合安全效能
國防部發言人室表示,防護頭盔自原料端即執行抗彈測試,製程中半成品均訂定嚴謹檢測標準和程序,成品並逐批實施廠測,合格後再送規格鑑測中心,確認符合安全效能始交部隊使用,除回收少數瑕疵品更換外,目前官兵反應良好。
另,頭盔研發作業依美軍規範(MIL-STD-662)進行開發,經規格鑑測中心及美軍軍械研究發展工程中心切斯比克實驗室,執行抗彈性能測試,V50值符合美軍規範,且規格鑑測中心之儀器設備和作業程序,也透過TAF實驗室認證,測試數據具公信力。軍備局日前赴馬國參展軍品,均依輸出入清單逐項清點無誤,過程嚴謹絕無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