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回憶會想拍《霸王別姬》,是她當年在台灣投資監製鍾楚紅和費翔主演的《竹籬笆外的春天》,以及張曼玉的《黃色故事》,兩位女明星的金牌經紀人陳自強向徐楓推薦李碧華寫的這本書。 徐楓看了書覺得非常喜歡,「那個時候雖然對同性戀不太明白,看小說覺得情感很美,很動人。」
李碧華答應讓徐楓翻拍,但簽約時提出條件,《霸王別姬》用的導演、演員都必須要她答應才行,徐楓二話不說就同意。「大家都是為電影好,為什麼不同意呢?」徐楓說自己一直秉持著好好做事情的態度,碰到好演員就更相處愉快。
「像有些人對鞏俐有誤會,其實她個性直又真性情,是很好相處的人。」好電影一定是好的team work結果,不瘋魔不成活,徐楓說拍《霸王別姬》時連工作人員都著迷瘋魔,這部電影才真瘋魔。
《霸》片之所以會找上陳凱歌導演,是陳凱歌以《孩子王》入圍坎城影展那一年,剛好徐楓去坎城賣片,就和侯孝賢、張艾嘉等人去看這部片,「現場觀眾走一半、睡一半,因為電影有點悶,可是我對他的才華感到震撼。」
徐楓覺得《霸王別姬》書本身的戲劇性強,就一定得拍出內涵深度才能彰顯作品的文化力量。但她對陳凱歌提出邀請時,對方沒有馬上答應,這一考慮就考慮了一年多。
那個年代的大陸電影人高捧藝術電影,要找案子改編成電影,多半都找有重量的文學小說,陳凱歌覺得《霸王別姬》過於通俗,所以有疑慮。
徐楓後來問了一句:「凱歌,你寂寞嗎?」他嚇了一跳,怎麼一個女製片人這樣問他?徐楓解釋他拍的《孩子王》就賣出了一個拷貝,電影拍出來就是給人看,拍了沒人看的電影難道不寂寞?董娘演電影又懂電影,一語中的,就這樣說服了陳凱歌。
徐楓還透露選演員時,她覺得梅豔芳和鞏俐都好,但梅豔芳和張國榮合作過《姻脂扣》,較沒新鮮感,於是決定用鞏俐,但陳凱歌為了一個原因,卻不想用鞏俐。
「他說她是張藝謀的人。」的確,當年張藝謀和鞏俐除了感情,兩人也在事業上密切合作,兩人你導我演的《紅高粱》《菊豆》等片獲得很高評價,張藝謀更以《秋菊打官司》把鞏俐捧成了威尼斯影后。
可見這些大導演之間啊,說不比較都是假的。不過,徐楓覺得拍戲,只站在對電影好的角度,張藝謀又不是鞏俐經紀人,好演員大家都可以用呀,就敲定了合作。也因為徐楓的擇善固執,演員盡皆一時之選,也都全力以赴,《霸王別姬》後來一舉摘下了坎城金棕櫚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