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哪個猴年馬月,總之是周星馳電影在大陸市場爆紅之前,在家接到他的電話。他問我在幹嘛?我說剛和兒子吃飽飯,星爺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聊到他的朋友們大部分都結婚生小孩了,語氣帶著悵然和羨慕。顯然周星馳並非不婚主義,只是一直沒遇到對的人,又或者他曾像《新喜劇之王》這樣被騙、被傷害?
他看著禮物,一句話把我問矇了:「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呢?」
有人說周星馳身家數十億、甚至上百億,喜歡他的人說他很帥(年輕時他最愛聽這句)、有才華又富有,討厭他的人說他孤獨、不近人情、窮得只剩下錢等等。我覺得都對啊,真正的天才大概都異於常人吧。
有次去香港採訪順道去看周星馳,買了瓶男用香水送他,他看著禮物,一句話把我問矇了:「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呢?」
一般人收到遠方友人的千里鵝毛,不論喜不喜歡,多半謝謝就收下,所以如果不是有點交情的,也可能會生氣,會想問星爺:「你要我說什麼?買禮物來巴結你、討大明星歡心?還是想從你這邊換取什麼好處?」因為年紀很小就認識他,所以我只是打哈哈,說是禮貌呀,他若不用可以轉送別人。
周星馳平常腦袋應該是轉個不停,人情世故都被他一刀一刀拆解、剁碎了放在電影故事,沒有多餘的給生活。他的愛情,應該也在金錢的強大威脅下,找不到信任立足點而衰微。但我希望這些只是曾經,隨年紀增長的智慧,應該可以戰勝猜忌。
《新喜劇之王》除了王寶強都是新人,女主角鄂靖文在電影裡身材很差也不美,但演技非常厲害,看得人不忍心卻會爆笑,尤其她看破負心漢真面目的橋段,觀眾的心都被揉碎了。身兼出品人、總製片人、監製、導演、劇本等多職位的周星馳,藉著鄂靖文的角色,向觀眾傳達的是,「一直以來即使傷痕累累,仍面帶微笑報喜。其實,這一路一直為你加油的那個人,是你自己。」
所以即使孤獨得像周星馳,大家也可以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