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就讀輔大的陳姓女學生多日未到校上課,學校通知家屬,家屬也連絡不上陳女,於是轉向轄區新北市警局新莊分局報案,警方根據通聯記錄,只得知陳女最後發訊地點是嘉義太保的高鐵站,後來警方找到她時,已是一堆白骨。
迷信法術 裸體畫符
偵辦本案的刑警張弘學回憶說,陳姓女大生由於父母早亡,在情感上極為依賴,為了挽回前男友,她沉迷宗教力量,沒想到不幸遇上渣男黃文進,最後因此斷送年輕的生命。
張弘學表示,警方接獲報案後回頭清查,發現陳女在2010年間與男友分手,她因深信宗教力量可以挽回感情,在同年11月前往自稱「李天人」的李姓法師處求助。
警方調查,李姓法師依陳女要求畫符唸咒施法,但幾場法事過後,仍不見舊愛回頭,陳女對李男提出質疑,李男則推說法事要靈驗,還需有前男友住址,便介紹在台中開徵信社的男子黃文進給她,表示黃男有辦法查到陳女前男友的住址。
隔年,陳女到台中找黃文進並說明來意,黃男先假意幫她查男友住址,再進一步誆騙她說:「其實我也會通靈、畫符作法!」陳女信以為真,便和黃男相約施法。
黃文進第一次為陳女施法,將她帶至台中一間摩鐵,把俗稱迷姦藥的FM2摻入「淨符水」給陳女喝,然後要她到浴室「淨身」,待藥效發作後,再把全身赤裸的陳女抱到床上,剪取她的毛髮和指甲,並用紅墨水在陳女身上畫符,黃男還全程偷拍錄影,除自己觀賞外,也打算日後出事時,拿來作為要脅陳女之用。
巧合的是,1週後陳女的前男友竟主動與陳女連繫,讓陳女對黃男的道行、法術深信不疑。黃男獲得陳女信任後,進一步探知陳女父母早亡,名下有一棟位於新北新莊的房產,遂開始設計一場「人財兩得」的騙局。
淪為小四 人財兩失
張弘學向記者表示,陳女的前男友最後並沒有回心轉意,但在黃文進的溫柔攻勢下,陳女卻成了黃男的小四。當時已婚還有小三的黃男,2012年6月慫恿陳女把房子拿去貸款,從中賺取5萬多元佣金,10月又要陳女賣掉房產投資徵信社,得手320萬元。
但因交往期間陳女過於緊迫盯人,黃文進受不了,因此在2013年2月,以回歸家庭為由提出分手,陳女不甘人財兩失,威脅要向黃妻自爆2人的不倫戀情,黃男為擺脫陳女糾纏,遂起殺機。
黃文進料定陳女會再找法師挽回愛情,於是先在網路上假冒法師和陳連絡,再用「王八機」邀約陳女南下嘉義。黃男另以7萬元代價找來1名施姓男子,要施男假扮法師的司機,到嘉義高鐵站接陳女。
施男接到陳女後,依黃文進交代,要陳女將摻有FM2的「淨符水」喝下,以示對法師的虔誠,等她昏迷後,再把她載回台中交給黃男。
強灌瓦斯 缺氧致死
張弘學回憶表示,黃男犯案前2天先在外面租屋,昏迷的陳女被送來時,為了怕藥效已過,還先把她載至別處灌安眠藥,才載回租屋處。進屋後,他拿出事先加裝噴嘴的瓦斯罐,朝陳女口鼻噴灌十多分鐘,造成陳女腦部缺氧死亡。
當天深夜,黃男把陳女屍體放入後車廂,開車行經台中旱溪一帶,發現當地人煙罕至,就在附近樹林內用圓鍬挖洞,把陳女脫光埋屍,再把她的衣物丟棄旱溪中。為免忘記埋屍地點,黃男還找來廢門板及木箱做為標記,隔天再以工作地點異動為由,將只租了幾天的房屋退掉。
檢警根據陳女通聯記錄查訪黃文進時,他表現得極為冷靜,只承認接過陳女委託,2人只是客戶關係,由於沒有任何事證指向黃男犯案,全案一度陷入膠著。
警方經數月查訪、過濾相關資料,發現施男和黃文進曾有業務合作,但陳女失蹤後2人卻毫無連絡,遂找上施男詢問。當時警方原本並未抱持任何希望,不料在偵訊過程中,施男竟主動說出曾受黃男委託,至嘉義高鐵站接1名女生的往事。
依循記號 驚見白骨
張弘學說,施男的供述讓檢警如獲至寶,立即聲請搜索票前往黃男住處搜索,黃男雖聲稱不知陳女下落,但警方意外在其浴室天花板搜出一把手槍和毒品,另也在他的電腦裡發現其他女子被偷拍的畫符裸照和證件照,檢方於是先依槍毒等罪嫌將黃男收押,打算事後再以借提的方式釐清案情。
張弘學回憶說,檢警從看守所前後借提黃文進10次追問陳女下落,但他都推說不知情,直到第11次才突然態度丕變,坦承殺害陳女,並表明妻子和小三沒有參與此事,還向警方說:「我帶你們去找陳女。」讓專案人員嚇了一跳。
黃文進帶著檢警至台中旱溪一處荒僻的樹林,根據他留下的記號,很快找到埋屍位置,開挖約1公尺就看到骨骸。當陳女的白骨被挖出後,戴著鐐銬的黃男立即持香下跪說:「對不起!」
原來黃文進會突然坦承犯案,並帶檢警找人,除因檢警偵辦步步進逼,讓他快招架不住外,黃男更表示在看守所內,陳女的冤魂每天晚上都會來「搖床」,搞得他無法安穩入睡,直到吐實後,才卸下長期壓在心中的大石。
張弘學向記者表示,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在黃文進家裡搜出的槍枝毒品,是黃犯案時沒預料到的部分,這反而成為檢警將黃逮捕聲押的證據,進而破案,最終黃男遭判無期徒刑定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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