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聽不見,她的名字叫「蝴蝶」,卻沒有人跟她相熟。但是,她每日清晨都會去桃園中正機場,迎接陽光、迎接從東京來最早的班機,只是,從不曾有人見過她等待的彼人歸來。那是柯佳嬿演的第一部電影《一年之初》。
當時,柯佳嬿不過剛從幼稚園老師轉成演員不久,在懵懵懂懂之中,《一年之初》就像是帶來一道光,帶給她很大的感動,讓她知道,原來,表演就像一場內在的旅行。然後,《必娶女人》與《想見你》為她贏來兩座金鐘獎。
《想見你》絕對是柯佳嬿很特別的一部作品。在戲中,她是內八走路、瀏海遮臉的「陳韻如」,也是個性大剌剌、直率活潑的黃雨萱,但當劇組公開幕後花絮時,我們第一次看到她真的很放鬆、很搞笑的一面。
她拿著香蕉對鏡頭,跟工作人員說:「快點,你不是要『對蕉』!」;在最後一場李子維15年後終於與黃雨萱相認的戲開拍前,柯佳嬿問了許光漢:「欸,這15年,你都沒有交別的女友嗎?」許光漢回說:「當然沒有啊!」柯佳嬿接著開玩笑:「15年沒見,今天晚上你只有講故事給我聽?」(難道該18禁?)
「拍《想見你》的時候真的放得很開,有點『鬆』過頭,都會一直被提醒…」柯佳嬿笑說,她一直記住這個感覺,直到現在,一聽到伍佰的〈Last Dance〉就會想起在台南的那2個月時光。
「當時生活規律地很像在住宿舍,生活很單純,我也很享受其中,就是什麼都不用管,認真地做好一件事就好。我發現,當生活回歸最純樸簡單的時候,心靈很容易滿足,想要的也會相對變少,那段日子讓我特別想念。」
會開著玩笑說「對蕉」的柯佳嬿,其實私底下很怕生。她坦白地說,「自在」一直是自己的人生課題,「因為我一直很怕生、慢熱,但表演會讓我要不斷接觸不同人,或碰到各種不同狀況,就讓我愈來愈習慣、愈來愈自在。」
柯佳嬿害羞、慢熱,今年她出了一本《再見少女》,裡頭收錄了她的散文、短篇小說,不難看出,說不出口的話都在這裡了!她說,國中時期覺得自己有交友障礙,很愛搭公車去家裡最近的圖書館看書,描述對一位轉學生嫉妒、羨慕的《討厭愛麗絲》讓她感觸很深,長大後,她喜歡陳雪,喜歡李維菁的《老派約會》,偶爾也讀徐珮芬的詩,看她暗黑系的愛情。
柯佳嬿不時寫寫文章,直到朋友把她的文章拿給出版社總編輯看,寫作的才華遇到了伯樂。在她的新書《再見少女》其中有一篇〈星期三的祕密戀人〉,裡面的句子浪漫而奇幻:「真希望這份愛凍結在此刻,所有狀態都被冰凍起來,交給宇宙保管。某天小心翼翼取出來,兩個人一起將愛解凍,或是聯手將愛打碎。」
柯佳嬿說,書寫過程是一種自我整理和自我療癒,她會有把自己做過的夢下來,當然,演戲也有帶來很多靈感,同時也會加入一些身邊朋友的故事,想不到朋友讀完後卻問她:「妳那一篇是不是在寫誰誰誰(共同朋友)?」讓她心頭一驚,「我就會說,很明顯嗎?祈禱拜託不要讓他看到!」
過去三級警戒期間,可能成了唯一可以好好待在家裡的日子。柯佳嬿開始煮飯,上網查食譜,也買了一本索艾克(Soaic)的食譜書,拿手菜是麻婆豆腐。「疫情期間,我很密集地煮飯給老公(坤達)吃。之前工作時間一直對不上,或是拍戲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和心力準備晚餐,所以那陣子覺得很棒。」
現在的柯佳嬿,少了過去的不安,多了對自己的篤定,在歲月靜好裡,年年日日,在平實裡燦爛,在燦爛裡兢兢戰戰,倦時家裡有燈,在一個又一個故事裡,她有戲迷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