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話》其實可說是學生製片,人手不夠、經費不足,周潤發覺得他應該也要出力,所以跟著一起搬器材、搬道具。其中有一個鍾楚紅唱歌的道具電話,是皺皮檸幫我們從唐人街搬來的,裡面還有很多錢(銅板),超級重!周潤發搬電話時不小心弄傷了臉,這下把我們嚇死了,要他不要再搬了,他還要靠臉吃飯的!但他完全不在意。
到現在,周潤發還是那個周潤發,從沒變過。要找他很方便,去菜市場一定找得到。有次我(羅啟銳)弄傷了肩膀去看醫生,一到診所就看見周潤發。你不會想到一個大明星會坐在那等看診,而且現場沒人認出他,我因為跟他熟,所以跟他聊天,旁人才發現原來是周潤發,全圍著他想拍照,他也來者不拒,一一滿足大家。
別看鍾楚紅一副千金小姐的樣子,她很關心人,常會買小禮物送人,記得工作人員的生日,非常貼心。當時周潤發因為《英雄本色》翻身爆紅,黑道都想找他拍戲,還來盯場,我們只好縮短拍周潤發的時間,但鍾楚紅很講義氣,很乾脆地說:「先拍周潤發好了!」等周潤發殺青回香港,她才拍自己的戲分。
以前的明星從不搞排場,自己來片場,他們有自信,完全不靠排場來證明地位。
鍾楚紅知道我們沒錢,不要求請化妝師,她自己化妝,周潤發也自己化。以前的明星從不搞排場,自己來片場,自己搭衣服給我(張婉婷)過目,他們有自信,完全不靠排場來證明地位,住宿的旅館也不要求,過得去就好。
他們私下也很普通,尤其周潤發有時頭也不梳就來片場,還頗邋遢的。所謂的巨星其實是用髮型、衣服堆砌出來,穿上華服,化個靚妝,不就變成巨星了?
鍾楚紅廚藝非常厲害,我們拍《宋家皇朝》在大連勘景,那裡的鮑魚超便宜,工作人員買了好幾斤回來,因為沒有人會煮,所以全給了我,我就去請教鍾楚紅。她寫了個食譜給我,又要過水又要幹嘛的麻煩死了,煮個鮑魚搞了3天,但煮出來真的好吃!
張婉婷、羅啟銳
著名的夫妻檔導演,被稱為「雌雄大導」,作品具有香港本土情懷,文藝氣質濃厚,包括《秋天的童話》《七小福》《宋家皇朝》《玻璃之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