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十年前發生的「台大宅王」張彥文殺人案,專案小組成員記憶猶新,告訴本刊說張男學業成績優良,建中畢業後順利考上台大,大學時率隊參加「台大我最宅」電玩比賽,奪得冠軍,獲封「台大宅王」。研究所畢業後,又順利進入國際知名的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上班,堪稱人生勝利組。
控制欲強 拍裸照威脅
2013年11月,張彥文透過網路認識一名女子,數月後正式交往,並開始同居,熱戀期間張花錢不手軟,常安排國內外旅遊,雙方感情看似穩定,但好景不常,女友逐漸發現張的控制欲很強,且性格暴躁易怒,不但會任意翻查她的手機訊息與通聯紀錄,還會從發票的金額及時間地點,推算她的行蹤。
某次,張彥文發現女友手機的記事本註記一個K字,懷疑她對感情不忠、有其他對象,雙方爆發口角,感情陷入低潮。為了挽救戀情,他特別在2014年9月,安排與女友一同前往日本大阪、京都旅遊,沒想到期間又發生爭執,女友憤而提出分手,張惱羞成怒,二度在飯店性侵對方,並拍攝裸照。
回國後女友執意分手,張彥文只好交還她的住處鑰匙,卻趁某天中午侵入女友住處,女友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張現身大驚失色,斥喝他離開。離譜的是,張竟拿出情趣用品、膠帶及自慰用過的衛生紙,並出示裸照恐嚇女友,要求再一次發生性關係,才會把裸照刪除,讓女友非常恐懼。
衝突過程中,張彥文一度對性侵一事感到懊悔、自責,並希望二人能復合,但女友對張恐怖情人的行徑無法接受,不願原諒,自認深情付出的張,因此萌生先殺害女友再自殺的念頭。
買刀埋伏 遺書引歌詞
之後,張彥文上網搜尋刀械相關訊息,買了一把與捷運殺手鄭捷犯案同款的鈦鋼刀,並經常前往女友住處附近觀察她的作息,結果竟見一名男子接送,當下晴天霹靂,認定女友已移情別戀。
案發前一天,張彥文寫下二封遺書,其中一封開頭寫道:「給這輩子最最最愛的老婆○○○」,內容則引用藝人周杰倫〈回到過去〉的歌詞:「妳的身影失去平衡慢慢下沉/黑暗已在空中盤旋/該往哪我看不見…想回到過去/試著把妳抱在懷裡/羞怯的臉帶有一點稚氣/想看妳看的世界/想在妳夢的畫面。」最後署名「張彥文愛○○○FOREVER」,還寫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大家!」
另一封「致所有人」的遺書,他則詳述與女友交往的經過、對過往時光的眷念,並向朋友、家人及房東表示感謝及歉意,寫下:「我都原諒妳,因為我要娶妳,妳再不好,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好想回到過去,再好好愛妳一次。」文末除了以「張彥文&○○○絕筆」署名,並附記:「一人做事一人擔,我養的公主自己娶,一命償一命,請不要怪任何其他人!」
2014年9月22日清晨,張攜帶鈦鋼刀和二封遺書,前往女友住處前埋伏,等她出現便一路尾隨,接著突然摟住她的肩膀說:「我手上有刀,妳不要輕舉妄動,我要自殺了,今天是我人生最後一天,我想跟妳當最後一天的男女朋友,求妳不要破壞我的夢想,不然我怕我會跟妳同歸於盡!」
女友被張彥文的舉動嚇得尖叫,並奮力推開他,張則拔出鋼刀朝她的左頸揮砍,還一邊痛罵:「妳知道我是用生命愛妳嗎?妳竟然騙我,才分手一個禮拜,就連續2天跟男生出去約會,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完繼續朝女友頭頸部、胸部、腹部和四肢砍殺,造成她全身共47道銳利血痕,多達6處以上的致命傷,最終失血過多當場死亡。
猥褻屍體 失控中自殘
見女友倒地不動,張彥文仍情緒激憤,持鋼刀攻擊自己的頭部、頸部、胸口及手腕,更誇張的是,他不顧女友已經死亡,竟當街脫下死者的內褲親吻她的私處,接著替她穿上褲子,抱著渾身是血的屍體跪地痛哭,目擊的路人立刻報警,警方很快趕到現場,查扣凶器後,將自殘受傷的張送醫急救。
確定張彥文沒有大礙後,警方展開偵訊,張供稱他不僅協助女友租屋,還負擔她的生活費,加上二人旅費,半年就花了50多萬元,張認為自己寵愛女友如公主,不僅將積蓄花光,還為她積欠卡債,無法接受換得分手結局。案發當天他想挽回女友,卻遭對方拒絕,才會一時情緒失控,臨時起意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絕非預謀犯案。不過,檢方偵辦認定,張彥文在日本旅遊時就曾恐嚇女友要奪其性命,加上案發前寫下的二封遺書,更是預謀鐵證,最後依殺人、性侵等罪將他起訴,求處極刑。
法院審理期間,張彥文多次表達悔意,表示當街親吻女友下體,是要給自己勇氣自殺,並積極與死者父母和解,但死者母親表示,她難以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自己很心疼女兒,也不想原諒凶手,還說:「如果殺人犯在法庭上表現悔過就能得到輕判,那世界上還有什麼公平正義?希望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才能還給我公道!」
全案經多次審訊、協調,死者父母終於同意以1,100多萬元與張彥文達成和解,法院最後認定,雖然張坦承殺人,犯案後欲一同赴死,但審酌他預謀殺人,並在大庭廣眾下砍殺死者47刀,已經達到「過度殺戮」的程度,因此將他判處無期徒刑定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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