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壹壹紅了沒錯，但不見得準備好當大明星。排場可以搞大，看到麥克風卻自動消音，深知多講幾句話，又要解釋不完了。訪問玖壹壹就像跟叛逆期的青少年相處，你說東，他們偏偏往西。你期望他們可以用申論題的方式作答，他們偏偏當作簡答題、只肯透露隻字片語。這究竟是身為巨星的神祕，還是害羞搞自閉，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鏡大咖】林北不假掰 玖壹壹
會員專區娛樂
我要怎麼告訴你，玖壹壹是真正的大明星？不是因為他們出席演唱會開出15項媲美國際大牌的規格要求，也不是他們最新MV〈Tiger打鐵〉一拍就燒掉7位數新台幣，或者開演唱會時台下有王陽明、蔡詩芸當粉絲，也不是春風砸大錢買了新房子給家人住。
真的要說，我會指出，是當他們踏入攝影棚進行專訪拍照時，拿出來都是Gucci、Versace等行頭。要知道，大部分藝人拍照時，身上的行頭都是造型師到處商借來的，但玖壹壹不是。
走紅代價頗無奈
身為團員中最後一個加入玖壹壹，今年30歲、年紀最長的春風，在我眼中是不太能適應走紅的代價。他的社會經驗比旁人豐富，又做過「討債」的工作，可能是3人當中故事最多的一位，自然是大家最好奇的對象。我在網路搜尋「玖壹壹」，第一個跳出的提示詞彙就是「春風」。他隨便在網路發文，都會變成新聞上報，春風有點無奈地說：「因為台灣沒啥東西可以報，超無聊。」
而在訪問的過程中，春風的肢體語言透露出他還是不習慣受訪，拍照時下意識會擺出讓攝影機拍不到臉的動作，或者乾脆用手遮住五官，不願讓人看到他的正臉。請他坐在沙發上，他的肩膀也會悄悄地聳立起來，在我看來無奈多過不耐煩。當我點出他不想拍照和受訪，其實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參與這整個過程，任人擺布、被迫參賽的感覺揮之不去，不像平日在臉書上貼自拍照，是他可以完全控制的。春風突然精神來了，說：「你怎麼都知道？！」
蠢事送你配飯吃
年紀最輕，今年23歲的健志，對於走紅後見識到的花花世界，顯然有比較多話可以講。健志回憶玖壹壹在開始跑夜市場子的時候鬧過許多糗事，例如他曾在簽名時簽錯，寫成另外一個團員洋蔥還渾然不知。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事情發生？他說夜市場子都是簽唱會，「一直簽名，最久是簽3個半小時。有時人比較少，就是2個小時。」一直簽一直簽，寫到後來名字都會寫錯。還有一回在簽唱會上，歌迷分不清他們3人誰是誰，大家不便拆穿也只能將錯就錯。
說到這些蠢事，團員的興致都來了，春風說他曾經有2次遲到，而且是相當誇張那種，有一次完全睡過頭，當天通告只好取消。更無言的是，明明大部分歌詞都是春風創作，可是最會忘詞的人也是他。為什麼呢？他也說不出來。就像是分明不會喝酒卻代言啤酒，春風很老實地說經紀人之前有告訴過他理由，「只是現在忘了 …。」
相較於春風的謹慎避風頭，健志選擇性的侃侃而談，今年25歲的洋蔥，有如被夾在兩個作風迥異的兄弟之間的2哥，盡可能地避免大動作，免得大家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再怎麼奇怪的問題，他都可以用最簡潔的方式回答。「你以前是不是比較胖啊？」「對。」「那後來是怎麼瘦的？」「運動。」他沒有被這些爛問題逼瘋，我自己都先笑了。
土法煉鋼過去式
看著眼前這位擅長穿著潮牌服裝，也很會在鏡頭前擺姿勢的洋蔥，無論如何都不會聯想到他以前俗到爆的髮型，一顆讓人過目不忘的洋蔥頭。剛出道時受限於經費，玖壹壹的MV都極克難，在洋蔥的房間一鏡到底拍攝完畢。許多歌迷懷念當時粗糙卻生猛，滿溢創作力的時期。洋蔥說，那個房間因為重新裝潢、沒了，「變成更有質感的房間」。當他這樣說，玖壹壹也跟出道時的土法煉鋼說了再見。
靠網路累積了大量歌迷出道，玖壹壹是商業雜誌急於拆解分析的「成功範本」。所以他們有什麼經營網路社群，跟歌迷博感情的訣竅嗎？3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穿了，「輕鬆」「有趣」才是他們在音樂上最大的特色。即使再怎麼苦情的故事，他們都有辦法消化成讓人朗朗上口的旋律。
玖壹壹從歌名到歌詞，翻玩各式各樣語言的形聲拼接：國、台、英、日語，甚至阿拉伯數字，這是3人合作的成果。健志說一開始他跟洋蔥唱的是國語版，春風加了台語，最後健志摻進數字，以他們渾然天成的「台式發音」表達，形成混血的趣味，也順勢成為他們的特色。「運氣好。」春風對玖壹壹的成功做了精準的比喻，「就像台灣第一杯珍珠奶茶。」
屢屢成為爭議焦點，玖壹壹自嘲：「新聞多，幾乎都是不好的。」「啊不要看就好了。」「一定多少會罵。」被罵多了，三個人選擇維持現狀、保持樂觀，覺得也沒空去理網路酸民，做自己的事情比較實在。究竟他們近乎過剩的樂觀是打哪來的？「悲觀沒用啊！」健志得意地說：「五月天有說過啊，〈傷心的人別聽慢歌〉！」無厘頭的答案笑翻眾人，連我也忍不住噗哧，這種不是答案的答案實在太逗了。
人生不過叛逆期
一輪訪問下來，還是沒辦法讓玖壹壹完全卸下防備心，只好轉戰ㄧ些很蠢的問題，他們反而興致勃勃。有歌迷指出〈嘻哈庄腳情〉唱到「在這我是你的 Wiz Khalifa」這一句時，洋蔥在後頭偷偷唱「See You Agian」，這到底是不是網路流言？健志很興奮地說有有有，春風怪洋蔥當初唱得太刻意隱晦讓人聽不出來，3人決議往後歌曲中的彩蛋要做得更好找一點。
玖壹壹很像班上那種機靈又調皮的學生，是活力來源，也是老師眼中的頭痛人物，總之，要他們安安靜靜守規矩簡直緣木求魚。可是當你打算放棄的時刻，他們卻又交出讓人驚訝的成績。眼見丟出各種問題都被打安全牌應對，我領悟到要玖壹壹乖乖就範、有問必答是不可能的，只好舉起雙手投降宣布收工。一轉身，這3位大哥已經開始自顧自聊天打屁，旁人完全插不上話。
場邊側記
深深覺得，採訪玖壹壹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熱炒攤，一邊喝酒一邊跟他們打屁。
我真希望跟他們打成一片，偏偏我不行。
（化妝、髮型：林維悌）
本新聞文字、照片、影片專供鏡週刊會員閱覽，未經鏡週刊授權，任何媒體、社群網站、論壇等均不得引用、改寫、轉貼，以免訟累。
小心意大意義，小額贊助鏡週刊！
贊助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