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張狂的塚本晋也以《鐵男:金屬獸》崛起影壇,作品充滿奇想與批判力,2018金馬影展就製作「狂影者:塚本晋也」專題,邀他來台,他也特別向觀眾介紹他自編自導自演的新片《斬、 》。該片雖然有武士、浪人等元素,卻顛覆傳統的時代劇,別具現代精神。
早在20年前,塚本晋也就想拍「一個年輕武士過於認真地注視一把刀,苦惱於為何必須斬殺」的故事,但始終沒找到機會。直到上一部電影《野火》推出後,他覺得片中的反戰訊息可再延伸,於是發展成《斬、 》。
《斬、 》的預算不高,因此將場景轉為農家,找到日本山形縣鶴岡市。「當地有類似片場的映畫村,不但有古老農舍,就連稻田都是手工插秧的自然感覺。」
《斬、 》的時代設定在日本幕末,在經歷250年的和平後,此時開始動盪,一名流落農家的年輕浪人也因來自京城的武士號召,準備離開。儘管是時代劇,但塚本晋也一改該類型電影常強調的武士犧牲與效忠,反而對此提出質疑,故事場景也設定在偏遠的農村。
塚本晋也坦言,以江戶時代為背景的時代劇多半發生在以城郭為中心、人口聚集的城下町,但要拍城下町得搭景、非常花錢。《斬、 》的預算不高,因此將主角改成由城市到農家工作的浪人,場景轉為農家,依此條件找到日本東北部山形縣鶴岡市。「當地有類似片場的映畫村,專門借場地給影視劇組,不但有古老的農舍,就連稻田都是手工插秧的自然感覺,而且周圍群山環繞。」
既然是時代劇,考據自然不能少,尤其武士的部分更不能馬虎。主要演員塚本晋也、池松壯亮、前田隆成、中村達也等人,在開拍前先在一個自江戶時代就教導刀劍、屬於「一刀流」的道場,學習一些武士的基本動作與生活儀軌,像拔刀收刀、刀劍放置的方法以及基本精神態度。
正式拍攝之後,再由類似武術指導的「殺陣師」到場,將所有參與殺陣演出的演員集合排練,先從基礎的拔劍練起,再慢慢進入到動作對打,從基礎練習到上場拍攝結束、時間大約一個半月。
《斬、 》網羅池松壯亮、蒼井優等日本新生代演技明星,但兩人都別具現代感,而這也是塚本晋也看中的原因。他透露:「我不希望電影的主角是江戶時代的樣子,反而是想把現代年輕人形象放進江戶時代,看會有怎樣的感覺。池松壯亮可說是平成時代的年輕男性代表,因此在寫劇本時腦中就先浮現他的形象。」
蒼井優飾演的農家女從對暴力的一無所知到見證暴力的恐怖,變化極大。塚本指出:「這個角色非常困難,演員必須要有相當的演技與存在感,於是想到蒼井優,並在寫大綱時就和她連絡、獲得允諾。」
塚本晋也包辦演員、攝影、剪接。從三十幾年前拍八釐米影片時就身兼數職的塚本,早已習慣這種工作模式。
曾在馬丁史柯西斯電影《沈默》裡飾演殉教村民的塚本晋也,在《斬、 》中有吃重的表演,並包辦攝影、剪接等工作。從三十幾年前拍八釐米影片時就身兼數職的塚本,早已習慣這種工作模式。他強調:「拍電影的任何環節都很有趣,它是整體的,不應切開,讓攝影、燈光等工作各管各的,我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導演,因為導演感覺像是坐在椅子上給演員指示的人,但我喜歡下場動手做。就算過程中很多人來幫忙,我仍想參與每個部分。」
塚本晋也第二部電影、澤田研二主演的《怪談比留子》曾由東寶電影的攝影師掌鏡,但此後他就沒再把攝影、剪接等職務交給別人。「對我而言,電影就是應該這樣拍攝,說不上有哪些優、缺點,這就是我渾然天成的拍片方式。」即使《斬、 》中身兼6職,且扮演有大量動作戲的武士,塚本仍與副導林啓史搭檔攝影,自己登場的戲,就把攝影機交給林啓史,告訴他怎麼拍、如何進出走位。
喜歡用手持攝影機捕捉演員表情的塚本晋也認為,臉部是最好看的,雖然很多電影選擇在遠距離擺腳架、嚴密設定鏡位,但他希望捕捉最生動、直接、自然的感覺,所以手持拍攝特別多。
他拍片志工與專業人員各占一半。為感謝志工,如有票房盈餘或發行DVD,也會把周邊相關收入和志工分紅。
《斬、 》從籌備到殺青,大約4、5個月,真正拍攝時間只約三星期。走獨立製片路線的塚本晋也,劇組人員不多,此次估計有20人左右。塚本晋也表示,從短片時期開始,就因預算有限,常動員親朋好友幫忙,也會有志工參加。
「這些志工可能沒有任何拍片相關經驗,但只要想拍電影,我們都讓他進組。拍攝《鐵男:金屬獸》時,很多人都是菜鳥,我才身兼數職,所有工作都做。」塚本晋也說:「我的電影幾乎都是自己包辦多種職務,加上一些有經驗的人員與志工,共同拍攝,基本上不會個別找攝影師、剪接師、燈光師等。」
最初志工的招募是透過雜誌刊登廣告,現在因SNS(Social Network Services,社群網路服務)非常方便,改在推特(Twitter)。塚本上一部電影《野火》就因需要大量演員、工作人員,特別擴大在推特尋求志工。這群志工參與2、3次後,漸漸累積經驗,知道拍電影的模式,塚本就視他們為專業人員,繼續合作。他拍片初期劇組多是素人志工,但有些志工繼續留下來,後來志工與專業人員的比例大概各占一半。為感謝志工幫忙,影片如有票房盈餘或發行DVD等,也會把周邊相關收入和志工分紅。
58歲的塚本晋也拍片不隨流俗、忠於自己,問他如何在有限預算下,完成想拍的影片?他說:「很多人因為低預算,覺得沒辦法執行而抱怨。但如果不把它視為困難,反而樂在其中、享受這樣的拍攝過程,作品會比較容易達成。最、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棄。」
導演自己來 塚本晋也
- 1960年1月1日出生於東京涉谷
- 學歷:日本大學藝術學部畢業
- 重要得獎紀錄:
- 2016年《野火》每日新聞電影獎最佳導演、男主角
- 2011年《狂琴畸戀 》 威尼斯影展地平線單元最佳影片
- 2002年《六月之蛇》威尼斯影展聖馬可評審團特別獎
- 1989年《鐵男:金屬獸》 羅馬Fantafestival 奇幻影展最佳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