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地檢署偵辦「社運醫師」柳林瑋遭控強制猥褻案,有進一步發展,檢方傳訊2名女子作證,2人均供稱有遭柳林瑋性騒的不愉快經驗,其中一人還驚爆自己被柳林瑋強壓在床上強制性交得逞,檢察官非常重視2人的證詞,將再傳訊柳林瑋開庭調查,以追查真相。
柳林瑋小檔案
- 年齡:35歲
- 學歷:高雄醫學大學醫學系
- 現職:雪谷網路有限公司(美的好朋友)負責人
- 經歷:公民1985行動聯盟發起人、沃草發起人、台北市政府公民參政委員會委員、台大醫院住院醫師、羅東聖母醫院醫師
- 家庭:未婚
狂伸狼爪 被害者多
柳林瑋遭控強制猥褻案,是因2017年5月,一位林姓女子在臉書以「這是一場華麗優雅的誘騙」為題,發文指控柳林瑋假借面試邀約,竟在車內趁機強吻得逞。事後林女具狀向台北地檢署提告,沒想到檢方深入追查,卻出現更多女子站出來指控柳林瑋的惡行。
本刊日前專訪林女,她細述決定告柳林瑋強制猥褻,以及她在訴訟過程中,找到同遭柳林瑋侵犯的2名女網友作證的心路歷程。
林女向本刊表示,發文控訴柳林瑋後收到很多網友私訊,其中至少10人曾被柳林瑋伸狼爪侵犯,她將這些訊息呈報檢方,檢察官希望傳喚受害者作證,她開始逐一聯繫,最後有2位具正義感的女網友決定站出來,向檢方控訴柳林瑋過往的惡形惡狀。
這2位網友是在去年底、今年初出庭作證,林女說,其中A女多年前曾被柳林瑋強制性交得逞,雖然案發經過她並不清楚,但A女出庭陳述遭遇後已正式提告。另位B女的經歷則與林女類似,也是在車上遭柳林意圖強吻。
本刊調查,A女住在美國,看到林女文章,讓深藏在她心中的一段祕密再次浮現,那是多年前她曾被迫與柳林瑋發生性關係。為了作證,她專程搭機回台出庭,向檢方娓娓道出她和柳林瑋相識過程,以及她曾在對方高雄住處被迫上床發生關係的往事。
A女回憶起這段心中陰影,證述後心情沮喪到極點,決定對柳林瑋提出強制性交告訴,身分從證人轉為告訴人。雖然這起性侵案仍在追訴期內,不過由於A女指控案發時間已超過5年,光憑這段越洋提告證詞能否成為起訴柳林瑋的關鍵證據,仍待檢方深入調查。
面試邀約 擁抱強吻
至於另名差點被柳林瑋強吻的B女,出庭作證時提及她是如何差點在「華麗優雅」的氣氛中被親吻,但並未對柳林提告,不過,由於柳林瑋已被控涉嫌性侵,檢方在傳喚他到庭說明後,真相才能進一步獲得釐清。
「這大概是我這一輩子做過最難的事情!」林姓女子回憶起聯繫網友替她作證的過程,感慨地說,她很清楚提及往事可能造成二次傷害,所以很難開口向這些受害者提出出庭請求。
林女遭強吻案發生在前年4月16日,她回憶,2015年她在一場校園演講中認識大她10歲的柳林瑋,因欣賞其正義感,互加臉書成為臉友,但互動僅止於偶爾傳私訊。案發前一天,柳林瑋得知她情緒低落又休學,詢問是否要到他的公司幫忙,她便答應前往面試。
當天下午2時2人碰面後,柳林瑋先開車載林女到建中校園,卻只是在校園中散步,始終未提及工作相關議題。直到3時許天空下起雨,2人回到車上,柳林表示當時忙於募資壓力大,希望林女抱他。「我那時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沒多想就答應。」沒想到,柳林瑋竟在擁抱時趁機扭轉林女的臉、強吻她的嘴唇,「當下就是腦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強吻後,柳林瑋還約林女回家看貓,但遭林女拒絕。
事件曝光 互相提告
事發後不久,發生作家林奕含自殺、工運界性醜聞等事件,林女當時因《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受到很大啟發,決定把事發過程書寫下來。事件曝光後,柳林瑋揚言告她,「本來以為他只是檯面上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提告!」
這起受害人被加害人控告妨害名譽的案件始於前年7月,北檢在同年12月將林女不起訴,柳林瑋提再議,去年1月駁回確定。林女回憶這段過程感嘆:「他真的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很過分!」這起官司讓她興起向柳林瑋提告的念頭。
而決定告柳林瑋的關鍵原因,則是林女看到臉書上一篇女實習生到老闆家幫忙打掃,老闆卻要求按摩,還趁機對其又摸又抱的控訴文。林女回憶,這位實習生曾傳訊給她,證實這起事件中的老闆也是柳林瑋。「我非常憤怒,居然在我把事情寫出來之後,他還可以這麼囂張!」為了不讓更多女性受害,林女前年10月正式向北檢提告。
首次接受媒體訪問談事發過程,林女神情仍有些膽怯、遲疑。她說,前年5月事件曝光後,只看到柳林瑋揚言告她的報導就沒有後續,她受訪要「拿回自己的說話權」。畢竟類似性騷案件中,幾乎所有受傷的人都沒有聲音。
活躍社運 侵占募款
她也感嘆:「很荒謬的是,整件事發生才幾秒鐘,打官司時卻看到我的律師拿著厚厚一疊,大概2、3公分厚的文件,然後花這麼多心力、時間、金錢,牽扯這麼多人進來,中間會好幾度困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這1年多來,林女不時懷疑提告決定是否正確。她坦言,一開始只想要對方的一句道歉,不要讓更多女性受害,後來認清那是不可能的事,現在重點放在「要怎麼讓自己好起來」。
面對不少網友酸言酸語,林女充滿正面能量地說:「我收到更多給我幫助、給我溫暖的(訊息),覺得很幸運,也希望可以把這個力量分享給更多人!」她還說,有朋友、家人一路支持,才有力量走到現在,「即使不起訴,或許只是證據不足,不代表對方沒做這件事情。」
本刊調查,柳林瑋仍在高醫求學時發起「反波波遊行」開啟他的社運之路,2013年「洪仲丘事件」發生後,他發起公民1985聯盟,號召25萬人上凱道抗議;太陽花學運時他以醫師身分參與醫療團,活躍於社運圈。不過,2015年6月他遭其創辦的獨立媒體「沃草」以挪用公款為由解職。幾乎同時,公1985聯盟也控告他侵占募款30萬元,他認罪並支付公庫40萬元獲緩起訴處分。
太陽花學運剛滿5週年,本月中旬柳林瑋創辦的「美的好朋友」網站透過集資平台販售葉黃素,不到一週募資金額突破1,000萬元,卻因遭踢爆售價太貴,最後決定終止專案,並全數退費。
柳林瑋本月初接受平面媒體專訪時曾霸氣地說:「被告過、沒輸過!」如今在強吻案後再捲入性侵疑雲,勢必得向司法機關證明自己的清白。
回應
柳林瑋:從未強制別人做什麼
對A女提告強制性交一事,柳林瑋表示,他並未收到檢方傳票,「完全沒有聽說相關的事情」。他也覺得這很誇張,因為他這輩子從未強制別人做什麼。至於林女提告強制猥褻案,柳林瑋表示,已進入司法程序就配合檢方調查,希望司法還他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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