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2 13:58 臺北時間

【全文】精雕腳本切合影像敘事 張耀升藉《腿》淬鍊愛情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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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編導張耀升(左)眼中的女主角桂綸鎂(右)在潑辣、瘋癲外,還演出楚楚可憐的脆弱面、年齡變化的時間感。
編導張耀升(左)眼中的女主角桂綸鎂(右)在潑辣、瘋癲外,還演出楚楚可憐的脆弱面、年齡變化的時間感。
新銳導演張耀升電影《腿》,藉妻子尋找亡夫截肢斷腿的荒謬過程,回顧兩人頻頻走鐘又放不下的情感,獲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男配角、原著劇本與造型設計4項提名。
張耀升針對電影特質翻修劇本,在監製鍾孟宏領軍下,搭配經驗豐富的製作團隊,減少從編劇、前置找景到實地拍攝間的落差,精準掌控品質。女主角桂綸鎂一本正經的喜感、一觸即發的嗆辣,尤其醒目。
演員張少懷(右起)、楊祐寧和桂綸鎂,偕同導演張耀升、監製鍾孟宏、美術指導趙思豪與造型設計許力文出席金馬影展開幕放映。
「張耀升的第一部電影該是什麼題材?」作家與編劇出身的張耀升,拍攝電影《腿》之前,曾與監製鍾孟宏討論各種故事,但鍾孟宏都以「不夠特別、別人也可以拍」為理由打槍。直到某次張耀升講起當年媽媽在醫院索討爸爸截肢斷腿的往事,鍾孟宏終於說:「這才應該是你第一部電影的故事。用找一隻腿,講夫妻的事情。」張耀升的電影夢,因此「臨門一腿」,得以成行。
其實張耀升根據回憶、再加上想像,早就寫好《腿》的劇本,並以荒謬喜劇形式呈現。鍾孟宏相中這個故事後,劇本獲文化部「徵選優良電影劇本」特優獎,但為了製作電影,得大幅修改劇情,所有田野調查也全部再做一次。
《腿》片中元素包括醫院、病理科、截肢、國標舞與法拍屋等,張耀升花了約一年進行田調,訪問病理科主任、法拍屋專家,甚至參觀大體解剖場所、福馬林池。「因為故事改變,很多細節都要補進來。」
張耀升(右一)編導的《腿》中,男主角楊祐寧(左二)因截肢引發問題,全片也有許多醫院場景的戲。(甲上提供)
女主角最初的原型是張耀升的母親,屬於特立獨行、積極衝撞的中年女性,但轉換成電影得重新考量,角色要有更多迷人的特質,讓人同理、同情。張耀升透露,劇本電影化的過程中,慢慢與原先設定不同,因為要吸引大家購票觀賞,人物與故事都要更能讓觀眾感同身受。
為避免描述夫妻情感的起落過於拖沓、平凡,「我們把主角年齡降低一點、事件發生的時間縮短一點,看愛情從開始到最後變成不堪的過程。」
張少懷(左)以《腿》入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片中的他見證桂綸鎂(右)與楊祐寧的愛情逐步變調。(甲上提供)
張耀升坦言,原始劇本裡女主角是重心、男主角的部分很少,但鍾孟宏認為,女主角的性格、言行之所以如此,與男主角有關,因此又加強對男主角的描繪,而這也是他覺得最困難的地方。
「因為我爸爸走得比較早,不太了解婚姻裡的男人,要寫片中男主角時,有點不知怎麼做。幸好這部分得到鍾導(鍾孟宏)很多幫助,包括他對男性與人生的觀察:每個男性應該在結婚時都覺得可以有番表現、有完美的家庭,但現實中也許他沒能力,所以遇到一連串挫折。可能他自尊心很強,又有種天真的愚笨,導致一錯再錯。」張耀升因鍾孟宏加入編劇,逐漸塑造出足以左右女主角愛恨的男主角。
楊祐寧(右)戲中初次拜見桂綸鎂(左)的父母,雙方一起用餐。(甲上提供)
從《陽光普照》到《腿》,張耀升接連與鍾孟宏一起編劇,讓他對編劇與拍片又有新的體會。張耀升表示,《腿》原已是完成的劇本,每場戲以文字或個人腦海裡的想像來看,可能沒問題;但實際拍攝前,一場場戲、一句句台詞討論,就會發現問題。
由張耀升、鍾孟宏共同編劇的《陽光普照》曾入圍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甲上提供)
張耀升以一場戲為例,女主角在醫院大吵引來院方報警,形成女主角、院方、警察三方對峙。單看劇本對話,你來我往很精彩,「可是換成導演的角度,就會發現大家等警察來處理時,如果只是空等,就造成停頓、很尷尬。拍攝時要怎樣讓這個空白快速過去,就必須再設計,讓動作發生、推進節奏。」
編劇階段就要先想清楚,減少事後補救;張耀升也學到寫劇本時要寫得很細。
由於編劇階段就先一一釐清問題,加上事前準備完善,編導張耀升實際拍片時更為安心。
由於鍾孟宏要求編劇階段就要先想清楚,盡量減少事後補救,張耀升也學到寫劇本時要寫得很細,包括美術怎麼做、甚至場景氣氛、什麼樣的音樂進來,都盡可能描寫。
「以前我當編劇跟其他導演合作,都是跟導演寫完劇本後,工作就結束了,但鍾導做事的方式不同。一般劇本寫完才找場景,可能找到的場景與預期不同,才回頭改劇本。但我們劇本修改的過程中,就在找場景,所以劇本寫完的那一剎那,怎麼拍、在哪裡拍、找哪些人拍,都很清楚。實際拍攝與劇本的落差很小,也比較安心。」
《腿》的預算約4千多萬元,其中包括1千5百萬元的國片輔導金,以及鏡文學、甜蜜生活製作公司、華文創公司等共同投資。張耀升表示,新導演的第一部片通常都不太容易,其中一大幫助應是拿到最高金額的國片新人組輔導金,代表評審對案子的肯定,加上鍾孟宏監製的品質保證,以及後來請到桂綸鎂與楊祐寧主演,都給投資人信心。
電影裡桂綸鎂與楊祐寧因共舞譜出戀情,國標舞是他們結緣的起點、也是後來賴以維生的職業,兩人開拍前都先接受大量的舞蹈訓練。片中桂綸鎂一改甜美氣質形象,飾演強勢、凶悍的妻子。她表示,這次表演的首要功課,其實是練習國標舞,而且不只學習電影裡最主要的華爾滋,還有探戈、倫巴等舞種。「因為要讓人相信我是國標舞老師,必須花時間訓練身體,所以那陣子我幾乎每天都去上課。」
電影裡桂綸鎂(左)與楊祐寧(右)因共舞譜出戀情,兩人開拍前都先接受大量的舞蹈訓練。(甲上提供)
開拍前接受大量的舞蹈訓練,桂綸鎂一改甜美氣質形象,飾演強勢、凶悍的妻子。
桂綸鎂想像的角色原型,則是現實中飽受生活壓逼的職業婦女,因緊急狀況突然大爆發,「我希望這角色是可信的,不是風格化的詮釋。」張耀升稱讚她在潑辣、瘋癲外,還演出楚楚可憐的脆弱面、年齡變化的時間感,甚至連身形、姿態都像舞者,讓角色更立體。
形象甜美的桂綸鎂搖身一變為悍婦,也因此四度入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甲上提供)
首度執導電影,張耀升形容此次感覺像經歷一場特訓,但收穫很多。因為劇組從監製、製片、演員、攝影、美術、造型到音樂都是一時之選,不斷為電影加分,「全都是極高的標準,所以必須讓自己也在那個標準裡。」特別是一場華爾滋比賽的戲,選在真實賽事現場、僅有4分鐘空檔拍攝,但演員舞技、默契與攝影鏡頭的捕捉搭配天衣無縫;桂綸鎂也直稱,那有如魔幻時刻。

教科書級演技 桂綸鎂

重要經歷:

  • 2020年 電影《腿》入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 2014年 電影《白日焰火》入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 2013年 電影《聖誕玫瑰》入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 2012年 電影《女朋友。男朋友》獲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亞太影展最佳女主角

處女作露鋒芒 張耀升

重要經歷:

  • 2020年 電影《腿》入選東京影展、香港亞洲電影節、夏威夷國際影展;入圍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共同編劇鍾孟宏)
  • 2019年 電影《陽光普照》入圍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共同編劇鍾孟宏)、亞洲電影大獎最佳編劇
  • 2019年 擔任編劇統籌之鏡文學驚悚劇場《打掃》《樂園》入選富川奇幻影展
  • 2018年 電影《新烏龍院之笑鬧江湖》編劇
  • 2017年 電影《健忘村》編劇(共同編劇陳玉勳)
  • 2014年 擔任編劇、導演《縫》入圍台北電影節最佳動畫短片
更新時間|2023.09.12 20:3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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