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被踹下樓梯的那天》描述2017年西班牙加泰隆尼亞自治區舉行一場不被中央政府認可的公投,西班牙政府因此出動國家警察「沒收」選舉投票箱,爆發嚴重警民衝突;1年後導演找回現場23位公民,一起回顧事發當天的經歷與感受。
映後論壇中,閻紀宇表示,西班牙與加泰隆尼亞地區之間的矛盾其來有自,但這場警民衝突讓許多人及觀察家震驚。當時國際間譴責西班牙政府,認為應有更合理、更不必訴諸國家暴力的處理方式。他坦言,這次事件這讓人警覺民主不是保證,「即使民主國家,運用國家機器也可能出大差錯。」
楊貴智則針對警察在抗議現場所扮演的角色提出疑問,「如果人民是雞蛋、掌權者是高牆,那麼接收長官命令的公權力執行者是否也只是被掌權者利用的雞蛋?」
既是警察身分、也參與過許多社會運動的石明謹直言,對執法警方而言,最重要的是教育法治的界線,認知什麼是違法、什麼是執法過當,並提醒:「不管是基層的員警,或者是下命令的長官,在思想精神上的教育,還有法治教育的本質,他們的了解是不夠的。」石明謹感嘆,如果沒有做好政治或法治教育,在這個執勤過程裡,不太可能不受到現場的情緒跟氛圍的影響,就難免就會做出一些沒有辦法判斷的事情。
在場公民來賓魏揚引用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的話「沒有暴力的個體,只有暴力的情境」,他面對陳抗活動中執勤員警感到既同情又憤怒。魏揚理解警方因有清場壓力,情緒非常緊繃,但群眾也相當緊張及憤慨;至於會爆發衝突一定是有些互動,可能是言語或推擠,也許由警察或民眾挑起,「要了解這樣一個動態的情境,才能同時同理兩方。」
擔任過員警的警工會理事黃約農坦承,曾遇過即使認同該項運動,卻在現場被民眾言語激怒的經驗,被說警察是領人民繳的稅,還在這邊阻擋,當下忍不住回嘴自己也有繳稅,「我後來被學長拉走,其實最重要就是避免心情被挑釁起來的狀況發生。」學運領袖曾柏瑜則提醒,要清楚抗爭對象並非站在面前的警察,警察只是中介的第三方,「如何不把憤怒指向警方,警方也不把憤怒指向抗爭者,這是整個社會都要去討論的情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