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一、8月22日早上9點多,台南市警局第二分局民權派出所受理一起機車失竊案,備勤員警凃明誠與負責交通稽查的曹瑞傑,透過車牌辨識系統鎖定失竊機車的位置,接著駕駛巡邏車,在早上10點多抵達十多公里外的安南區查緝;沒想到騎乘警用機車跟在後面的陳姓員警,經過台江大道與北汕尾三路路口時,卻發現凃、曹2人遭割喉殺害,倒臥血泊中,凃的槍彈也不翼而飛。
殺警後逃亡 偷車搶超商
消防隊獲報趕赴現場搶救,發現2警已無呼吸心跳,其中凃的臉、頸、手部有多處刀傷,傷勢最嚴重的部位在頸部,傷口深度很深,導致大量出血;曹的胸部則布滿刀傷,嚴重失血,2人不幸殉職。
2名員警慘遭殺害非同小可,警方大陣仗緝凶,首先公布歹徒騎的機車照片及車牌號碼,下令全台圍捕攔截。
案發4個小時後,警方在距離現場1公里多的安南區土城高中廁所,找到歹徒騎的贓車;警方抵達時,水龍頭的水流不停,研判歹徒應該是到學校廁所清洗血跡、髒汙。
案發之初,警方發現殉職員警用的小型警用電腦,最後查詢的資料是一名陳姓通緝犯,因此鎖定他犯案,不久各大媒體及網路平台都大篇幅報導,後來才發現搞錯對象,重新鎖定從明德外役監脫逃的受刑人林信吾,關鍵證據就是贓車上的指紋及血跡。
除了這些生物跡證之外,警方還在土城高中廁所旁的洗手台,發現歹徒棄置物品,包括林信吾記錄的親友綽號及電話,也讓警方更加確認林就是歹徒。
警方大規模調閱監視器,掌握林信吾逃亡路線,沿途也採集到他的指紋,不過,林行蹤詭異,他先搭計程車到赤崁樓,又轉公車到台南市立醫院,換搭計程車到保安車站,再搭火車到新營。當天深夜11點多,林二度犯案,在新營偷了1輛機車,接著持搶來的警槍到超商搶了7千多元。
路線布疑陣 五警車追趕
台南市警局新營分局接獲報案後,立刻派人前往採證,確認第2輛失竊機車上的指紋與第一輛失竊機車上的指紋吻合,警方不敢大意,全力調閱周邊監視器,發現林信吾隨後搭乘白牌計程車前往高雄。
警方循線找到白牌計程車車行,獲悉林信吾到高速公路九如交流道下車,高雄市警察局長林炎田立刻帶隊前往附近搜索,並調閱周邊監視器找人。
警方發現,林信吾隔天凌晨0點30分抵達九如交流道後,穿越九如一路、走進騎樓,企圖躲避監視器,到和欣客運站買車票北上。高雄警方趕到客運站,林信吾已早一步上車,經推算,當時巴士應該在高速公路嘉義路段。
警方掌握,林信吾的目的地是新竹,全車乘客包括林在內共12人,林坐在最後一排,除了一名女子在新營下車、林要在新竹下車外,其他人的目的地都是台北。
因車上有司機及其他乘客,警方不敢攔車圍捕,只能緊盯巴士的GPS定位,台南市警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林宏昇率專案小組共18人、開五輛車,從台南上高速公路追趕,終於在台中路段跟上這輛巴士。
當天因高速公路中部路段施工,巴士先下大雅交流道、走平面道路,警方擔心林信吾中途下車,繃緊神經,直到巴士又從豐原上高速公路,警方才鬆了一口氣,並通知新竹警方準備抓人。
為確保車上其他人的安全,警政署長黃明昭下令,一定要等巴士抵達新竹、歹徒下車後,才能抓人。
23日清晨4時36分,林信吾在和欣客運新竹站下車後,搖搖晃晃地走在人行道上,行經一輛休旅車時,車上突然跳出4名刑警將他壓制,其他五十多名警察也瞬間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上,將他團團包圍。
警方制伏林信吾後,打開他的背包,當場查獲遭搶的警槍、2個彈匣及18顆子彈,其中一顆已經上膛。
遭噴辣椒水 發狂刺二警
忙了17個多小時的辦案人員,一刻也沒停歇,立即將林信吾押解帶回台南偵訊,並查出他前年8月,因搶奪超商等案被判刑8年4個月入獄,今年8月13日從明德外役監返家探親卻逾期未歸。林脫逃後居無定所,也未使用手機,不跟親友聯繫,晚上就睡公園或學校,因此他犯案後,警方只能靠監視器追蹤他的行蹤。
警方根據遇害員警駕駛的巡邏車行車紀錄器影像及林信吾供詞,初步還原案發經過。22日上午,警車到達現場時,僅看到失竊機車,沒看到林,身上有配槍的凃明誠下車搜索,沒想到與在附近公墓喝酒的林正面遭遇,被林以彈簧刀抵住脖子;為了反擊,凃掏出辣椒水噴向林,林則瘋狂持刀猛刺凃的頸部,凃身受重傷,渾身是血,槍彈遭林搶走。
不到30秒,曹瑞傑開車趕到,見狀企圖衝撞林信吾,林則一手勒住凃明誠,一手持槍朝警車連開6槍,其中4槍射中右前車門與車窗,導致警車偏移、衝向草堆,曹下車躲避子彈,卻慘遭林持刀砍殺。法醫相驗後確認,凃身中17刀、頸靜脈遭切斷,曹瑞傑身上更有多達38處刀傷,可見砍殺過程有多麼慘烈。
下刀太凶殘 籲從重求刑
警方調查,今年46歲的林信吾,高中肄業,與前妻育有3名子女,離婚後子女都由前妻照顧,後來他結交女友、生下一女。
林信吾原本擔任清潔工,2年前為了籌錢給女友,犯下超商強盜案,被判刑8年4個月,前年8月11日入監,去年12月21日獲遴選至明德外役監服刑。今年8月13日返家探視後,原本應在8月15日回監,卻選擇脫逃,釀下大禍。
林信吾到案後供稱,因員警用辣椒水噴他,他才憤而持刀攻擊對方,但台南市警察局長方仰寧認為,林的說法純屬為減輕罪刑之詞,從行車紀錄器及2名殉職員警身上的傷勢來看,林手段凶殘、刀刀致命,擺明要致員警於死地,殺警目的應該是為了奪槍再犯案,呼籲檢察官從重求刑、法官從重量刑,以慰2名員警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