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失明》中,林依晨、吳可熙的角色,是久別重逢的戀人。林依晨維持一個看似完美的家庭,劇中的老公李銘忠總是要她做得更多;吳可熙則扮演能玩就玩,看似瀟灑遊戲人間的眼科醫生。這些「看似」,就是一個隱形的框架。你以為你看到了,結果視野全都在水平面之下,那些自以為的清明不免帶著水氣,是有些悠晃與模糊的。
鏡大咖/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林依晨 吳可熙

林依晨、吳可熙、李沐、王渝萱主演電影《失明》。故事從一個嫻淑完美的醫生娘開始,她遇到彼此仍未忘情的前女友,她的過去,與前女友的過去,4個角色交織成一幅女性欲望與自身主體性的流動圖像。
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其實不只是電影中的主角對自身的嘆息與疑惑。林依晨、吳可熙兩人年歲相近,框架之內的事,她們結結實實體會過了。而關於那些框架之外的無限可能,她們彷彿瞇起了眼,深深凝視著。

選擇自己的路 從沒要求零負評
雙寶媽放很開 林依晨
1982年10月29日生。2002年以電視劇 《十八歲的約定》出道,以《惡作劇2吻》《我可能不會愛你》兩度獲得金鐘獎戲劇節目女主角獎。2015年與林于超結婚,育有一子一女。與吳可熙合作的電影《失明》於9月19日上映。
林依晨當年原本設想自己會當老師,或是藝文相關行業。意外進入演藝圈的她,此刻眼神特別的亮,在深潭的水面上漾動著水花。人生充滿選擇。20歲、還在讀大學的林依晨,因為選擇當演員,必須選擇放棄一段關係。但她是清楚的,「現在我的選擇也很明確,所選的,就是不能影響到家庭。」
林依晨確實是一個很會安排,也很會選擇的人。甚至在英國留學時,為了兼顧學業與安排好的工作,在9個月內坐了20多趟長程航班。安排種種,是林依晨不想要讓別人擔心的個性使然,至今仍是不變。另一半林于超看在眼裡,曾這樣提醒林依晨,「他跟我說,我必須要找時間放空發呆,會有更多的創意跟靈感湧入,我這樣把時間排太滿,反而沒有時間去醞釀這些事情⋯」

兩個小孩是她預料之中的計畫。但六月才產下兒子的林依晨說完也承認,這個時候真的還不可能放空。幸好,她始終是一個會注意身邊各種動靜與自身的人,於是悄聲說:「等小孩大一點,也許有機會吧。」
但是,至少有件事很清楚了,是她對於別人投射予她期待的領悟。就算我看到的,依然是一個自制的林依晨,但她的視野已經截然不同了。她切換著,賦予自己新的想法,「我真的慢慢在放掉⋯因為甚至有些是自己的師長,當我驚覺,他期望的我,根本跟我想做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就會覺得,算了吧,沒緣分。」
林依晨說話速度快,像順著河流嘩啦嘩啦。「如果我去符合他(的期望),會很痛苦啊,所以就算了,我從來都沒要求零負評。我想讓一切自然的發生,這輩子終究是我自己陪我自己到老,我才不要一堆後悔!」

入戲積累壓抑 隨心所欲探索中
破框找尋自己 吳可熙
1983年2月6日生。2016年以《再見瓦城》入圍第53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2019年編劇、演出的《灼人秘密》,入圍坎城影展「一種注目」競賽;今年以電影《藍色太陽宮》獲得第49屆香港國際電影節「火鳥大獎」最佳女演員獎。
這個林依晨看著自己的需求,一切更清晰了,這種清楚跟自己的心情有關。育兒與家庭都有繁繁瑣瑣的那一面,她說:「如果20幾歲就踏入婚姻的話,我覺得不會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在電影中對性奔放,與林依晨飾演的媽媽及兒子劉敬都有親熱戲的吳可熙,在思索時,眉眼總是糾結出刻度,並不怎麼寧靜。吳可熙過去演的《再見瓦城》或是《灼人秘密》,都有被壓抑給磨蝕的那一面,氣氛如此,讓她多少也浸泡在那樣的壓抑裡。「很恐怖,有時候太入戲,或是妳演什麼角色,那個角色會進來妳的生命裡面。搞得我生活也很痛苦。」吳可熙這樣說。(林依晨聽著,點頭如搗蒜)

那些傳統的亞洲女性角色,像是林依晨在《失明》的角色書儀,吳可熙不想再碰了。也因而,她這幾年投入比較多跨國合作,想去找到自身不在傳統框架下的主體性。《失明》裡吳可熙所演的雪津,是比較隨心所欲的角色。

「我也想要探索,把我雪津的那個部分,抓出來更多一點,我可以讓我的個性與生命更接近那一塊⋯某個程度她很勇敢,某個程度她更無所畏懼,然後比我大膽很多。」吳可熙說,很多人覺得她是放得很開的人,可是她承認,自己的骨子裡其實非常傳統。「這幾年我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想著,如果我沒有從小受到這些所謂亞洲的家庭教育,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這是為什麼,我一直想要在外面尋找的原因。」
「因為今年外婆過世,更體會人生無常。我不想再在意,希望真正的自己,可以盡快衝破走出來。」雖然吳可熙演戲時常常給我一種悲苦的感覺,但她說著這些時,眉間的糾結漸漸舒展。原來,不只是演員的內在可以支撐起角色,有時,演員的快活也需要角色去支撐。
想保護吳可熙 嚮往天體營解放
林依晨與吳可熙在《失明》中是彼此年輕時的最愛,林依晨說,對她最難的是,「看到久別重逢的最愛,要壓抑住,我覺得我本人可能壓抑不下來⋯」而角色書儀與她的差異是,「我不會為了對方去放棄自己的事業,抹煞自己去配合另一半。而如果我年輕時,跟另外一半是兩情相悅,我不太可能為了父母的期待去放棄感情。」林依晨清楚表明:「我反而會因為對方沒有足夠認同我的事業,於是放棄了這段感情。」
而如今老公林于超,除了是認同她事業的那個人,也是最理解她的那個人。林依晨說:「我另一半常說,沒有人像我這麼認識妳。」放閃放得毫不保留。
生過小孩後,林依晨在各種面向都更不保留了。吳可熙與林依晨在電影中有幾場親熱戲,有時吳可熙主動,有時林依晨主動。吳可熙坦承壓力大,因為一進劇組就要拍了,而林依晨因為生過小孩,更放得開。她說拍戲時,自己反應竟然是想要保護吳可熙,「想要幫她多遮一點,不太顧自己了。」林依晨咯咯笑了起來。
林依晨說到,自己其實想演的是吳可熙的角色雪津,「超想演!」她說。《失明》的導演周美豫,也是林依晨長年以來的經紀人。面對林依晨對角色的渴望,此刻導演身分勝出的周美豫跟林依晨說:「可是妳的外型真的很書儀⋯」畢竟她是林依晨,肯定不會是任性的那一個。
不過,林依晨有點不服氣地說:「其實,想像不到,不代表我辦不到。」她曾在疫情空檔時,在台灣上了兩年的戲劇課程,試了超多瘋狂的角色,看到演員身上的渴求性與企圖心,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可能性,「那不一定只是肢體,更是心態。」
什麼是解放?吳可熙是期待自己更加隨心所欲。那麼,關於林依晨的解放會是什麼?「天體營吧! 生過孩子之後,包袱放下。」真不知道這任務到底是簡單還是難。
場邊側記
可以做自己想要的表演工作,吳可熙說,現在的人生,有一半算是自己想要的,但另外一半,她還在尋找,比如說自己想要的家庭生活。「會羨慕林依晨的家庭生活嗎?」吳可熙回:「會啊,就感覺很完美。」林依晨笑了笑:「想清楚再跳入。」除了託付於命運,更是一種由意念驅動身體的過程,想要什麼樣的人生,根本是一件很忙的事!
- 林依晨、吳可熙、李沐、王渝萱4人合照 造型:Blanc Yuan/服裝提供:INTO THE EAST、Giorgio Armani、Chloé、TOD'S/鞋子提供:Chloé、TOD'S/飾品提供:Chloé、Swarovski、MAISON M、VA 、Les Néréides
- 李沐 化妝:Reeve Chen立修 @Reevecls @overface_artists/髮型:Una-FHC/髮型助理:Tanya-FHC
- 王渝萱 化妝:Nash Chen@Nash_chen、Julia Chen@Pei1210chu/髮型:Chang Hao Min @haomin1017 @hairmosa.lab
- 吳可熙 化妝:蔡佩珊makeup32.2/髮型:Lourdes Zhang@flux/服裝提供:Giorgio Armani 飾品提供:GUCCI、VA/鞋子提供:Giorgio Armani
- 林依晨 化妝:紫星星Purple Star/化妝助理:紀田辛Joy Chi/髮型:kim · vic(& hair elite)/服裝提供:self-portrait/飾品提供:MASION M、VA/鞋子提供:Christian Loubou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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