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宜蘭地方法院針對一起性侵案做出宣判,一名20歲的男子涉嫌指姦同年齡的女子,被法官依乘機性交罪判處1年4個月有期徒刑。因男子還是學生、沒有前科,加上事後以50萬元與女方達成和解,法院最後宣告緩刑4年。
留宿起色心 同窗情變調
本刊調查,這起性侵案的加害人及被害人,都是天主教耕莘健康管理專科學校宜蘭校區的學生,犯案過程十分誇張,猶如A片情節。
該案被害人小瑜、加害人小鄭,以及小瑜的男友阿樹(三人皆為化名)都是耕莘專校的學生。今年3月某天晚上,小鄭到阿樹住處作客,小瑜也在場,3個好友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相處十分融洽。到了深夜,阿樹留小鄭過夜,阿樹與小瑜睡在床上,小鄭則睡在床邊的地板上,不料看似美好的同窗之誼,最後卻變了調。
當晚,小鄭見小瑜穿著睡衣,起了色心,竟不顧與阿樹的交情,更不管小瑜是否願意,趁他們熟睡時,悄悄爬上床,先撫摸小瑜大腿,接著親吻其臀部,最後欲火中燒,把手指伸進小瑜內褲指姦得逞,但也讓小瑜從夢中驚醒,因她激烈反抗,小鄭才嚇到停手。
校規應退學 僅記二大過
案發後,小瑜在阿樹陪同下,前往羅東一間醫院驗傷,再由醫院依規定通報宜蘭縣社會局及婦幼警察隊接手處理。小瑜遭性侵沒多久,就有班上女同學主動向學校通報此事。性侵案件依規定應立即處理,校方卻只要求小瑜選擇原諒,遲遲沒有後續動作。
直到5月中旬,警方準備將全案移送地檢署,校方才給予小鄭二大過處分。然而小鄭的行為,依校規應給予退學處分,校方卻輕輕放下,想要息事寧人,引發同學反彈。
本刊調查,其實這並非耕莘該學期發生的第一起性醜聞,3月時就已爆發男男猥褻案,地點還是在學校宿舍。還原當時情節,原來有多名學長叫學弟到房間抽籤,被抽中的人要幫學長手淫,還逼他們簽下保密條款、不得聲張,其中一名受害學生趁隙打電話向家人求救,醜聞才因此爆發。
臉書怒發文 揭恐怖慣例
有被害學生透露,部分學長鎖定長相清秀、個性較為柔弱的學弟,先試探性地進行猥褻舉動,再逼迫學弟替他們打手槍,據傳這項不法行為已行之有年,成為男生宿舍的「慣例」。
被害學生家長也指出,案發後,學校社工只想息事寧人,甚至要求被害人原諒學長的行為,給對方一次機會,不要報警。被害人家長無法接受,選擇在臉書的地方社團揭發醜聞。
家長表示:「加害者幾乎都成年了,還不止一個,這些孩子到底在什麼樣的環境就學?這是什麼樣的校風?要不是被害學生跟家長們擦乾眼淚,勇敢地站出來揭發醜聞,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孩子遭受性霸凌!我們為人父母,得知這樣的事情之後,十分悲憤不捨,難道就應該讓學校息事寧人嗎?孩子就必須默默承受傷心、害怕嗎?」
眼見無法遮掩真相,耕莘專校才被動發表聲明,對學生的偏差行為表達遺憾與抱歉,同時對受害學生及家人致歉,也依照相關法規進行校安及社政通報,並啟動輔導機制,對學生進行隔離。耕莘強調,已召開家長說明會及性平會議,組成調查小組訪談關係人,絕對依法辦理,勿枉勿縱。
不料,男男猥褻案風波還未落幕,就又爆發男學生指姦女同學的案件,耕莘專校卻依舊採「家醜不外揚」的態度處理,讓其他同學惶恐不安、忿忿不平。
教宗連表態 應杜絕惡行
本刊調查,耕莘健康管理專科學校前身為耕莘高級護理助產職業學校,2001年改制為耕莘護理專科學校,該校是一所天主教學校,董監事大多為神職人員。耕莘專校男女學生比例懸殊,五專部女學生占89%,二專部女學生比例更高達99%。
天主教教會近年性醜聞不斷,前任教宗本篤十六世對於性侵事件,曾在一封公開信中提到:「邪惡的力量在教會中深入到如此程度,是我們痛苦的根源。我們必須接受這樣的痛苦,另一方面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讓這樣的案件不再發生。」
現任教宗方濟各也在今年2月的會議中,針對教會的性侵案表態,承諾將以「極其嚴肅」的態度面對每個受害者,也將頒布指導方針,訓練教會人員一旦發現性侵案,須通知警方。方濟各表示,彌補、拯救受害者是第一要務,「我們不能再隱瞞惡行,所有的犯案者都將被繩之以法!」
不過,身為天主教學校的耕莘專校,卻連續發生二起重大性侵、猥褻案,還遭控企圖息事寧人,顯然與天主教主流想法有極大落差。
校消極處理 安全生疑慮
對此,長期從事教育工作的立法委員柯志恩表示:「對於性侵事件,只要有人通報,無論校方是主動或被動得知,都必須在24小時內通報教育部,並且馬上啟動性平會議。」
柯志恩強調:「性侵案絕對不能私下原諒!」她表示,耕莘是一所女性居多的學校,尤其該校號稱「健康管理學校」,校方對學生的身心保護更應嚴格把關,如今判決出爐,確定加害人有罪,就算加害人已經畢業或處於休學狀態,只要案發時是「在校生」,學校就必須給予最嚴厲的退學處分,甚至撤銷畢業證書。
柯志恩說,校園發生性侵事件,校方絕不能有鴕鳥心態,事發當下,除了要隔離雙方當事人、給予醫療協助,還要輔導所有知情的學生,這是學校的責任。她進一步指出,一個學期爆發二起性醜聞,實在難以想像,或許學校為了招生及教育部評鑑,想息事寧人,但這樣的處理態度已讓民眾對校園安全產生疑慮,性暴力所衍生的陰影是一輩子的惡夢,誰都不願讓自己的小孩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耕莘專校:已更改處分
針對男男猥褻案,耕莘專校表示,宜蘭縣政府、教育部都很重視此事,也跟學校開過幾次會,縣府認為校方沒有疏失,有依程序處理。
至於性侵案部分,因事發時,加害人與被害人都沒有讓學校知道,學校最後才知悉,24小時內即通報教育部,沒有疏失。且因當初加害人沒說有「性侵行為」,校方才會以「猥褻行為」給予2大過處分,但被害人申覆後,已在11月底另開委員會,給予加害人退學處分,並在12月初,將處分結果寄給雙方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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