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是真的MeToo過來人吧!」網紅博恩日前透過脫口秀描述,自己從國小到高中都曾被強暴,同是網紅的台北市議員「呱吉」邱威傑也發文聲援博恩,自爆在小學四年級時曾被大他十幾歲的人強暴,讓台灣政壇再掀MeToo風潮。
國會助理 涉案多起
多個民間團體在2年前發表台版MeToo申訴專線,發起人之一、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執行長黃怡翎揭露,立法院有位國會助理男狼,曾性騷擾至少7位女國會助理。立法院性別平等委員會對此提出因應之道,前年、去年均透過匿名問卷調查性騷擾狀況,去年9月發送的問卷更首次將國會助理、國會聯絡人、駐衛警等在立法院工作的非編制內職員均納入訪問,結果於今年3月下旬發送到各立委辦公室。
這項問卷調查共有520人填答,其中,有13個人表示,曾經在2018年1月後,在立法院遭受性騷擾。在可複選的性騷擾樣態中,以肢體騷擾最多,有8人遇到「未經同意碰觸或觸摸身體」、1人填答「故意碰到胸部」;其次則是言語騷擾,有5人遇到「具有性意味的評語、玩笑或提問」;第3名則是不當邀約騷擾,有4人碰到騷擾者「多次提出不受歡迎的約會」。其他騷擾的樣態還包括「詢問性方面的隱私」以及「在面前瀏覽或傳送色情圖片、影片」。
問卷結果也提及,曾在立法院目睹性騷擾事件的有17人,另有61人表示曾聽說立院有性騷擾事件,還有209人、約4成填答者認為性騷擾在立法院是嚴重問題。
酒後示愛 強制猥褻
本刊調查,被爆性騷7女的國會男狼助理,最常用的伎倆就是從身後靠近女助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偷親其臉頰。他被爆料後已低調離職,讓不少女國會助理鬆了口氣。
離譜的是,立法院還藏著性騷擾慣犯。知情人士向本刊爆料,1名資深男職員不但酒後會撥打女同事手機示愛,進行言語騷擾,多年前還曾在立法院區對女同事伸出鹹豬手強制猥褻,幸好緊要關頭現場有第三者進入,及時制止才讓受害者逃離魔掌。
這起案件當時引起立院高層注意,呼籲受害者報警提告,最後受害者體諒男員工家中仍有妻小,心軟不提告,導致全案不了了之。目前加害者與受害者都還在立法院工作,但已分屬不同單位,平時鮮少往來。
不過,知情人士透露,另有一位資深國會助理也會對女助理或國會聯絡人出手摟抱、搭肩,甚至有次還強行抱住某部會的年輕貌美女聯絡人,事後該女只能躲進廁所偷哭。
雖然這項問卷提及不少性騷擾樣態,但本刊9日致電立法院性騷擾申訴專線,接聽電話的人事處職員表示,過去僅有人諮詢法規規定,並未接獲申訴案件。至於國會助理工會設置的性騷擾諮詢專線,本刊撥打多次均無人接聽。
身兼立法院性平會委員的立法院祕書長林志嘉坦承,立法院性平會2016年成立至今,從未接獲任何性騷擾申訴案件。至於是否聽聞立法院有員工是長期的性騷擾慣犯?林志嘉則回應從未聽說。
林志嘉指出,很多被騷擾的人雖然當下覺得不舒服,但要揭露被騷擾情況,又可能受到二次傷害而不願申訴。他說,立法院除在辦公區域、廁所透過貼紙等文宣宣導外,也透過匿名問卷瞭解院內性騷擾狀況,問卷結果發送到各單位以及立委辦公室,就是要提醒國會成員注意防範性騷擾事件發生。
立委呼籲 謹言慎行
對問卷結果,黃怡翎表示,被騷擾人鮮少選擇申訴的主因,可能是擔心自己成為職場環境中破壞和諧氣氛的人,立法院透過問卷瞭解性騷擾樣態是好的開始,但未來仍要思考如何將國會營造成讓受害者獲得支持的環境。
負責台版MeToo申訴專線的台灣女人連線祕書長陳書芳表示,2年來接過數十通受害者來電,立案追蹤進度的共20案,但當中尋求律師諮詢等法律協助的僅個位數。
這份立法院性騷擾問卷,還意外波及國民黨立委陳以信。本刊調查,陳以信研究室3月25日傳真法案連署資料到其他立委辦公室,因挾帶該辦公室內部工作會議紀錄,內容提及「性騷擾的部分請同仁玩笑、言語記得拿捏分際。」讓不少立委辦公室懷疑陳辦發生性騷擾案,為此陳以信還大動作發聲明澄清,強調他是在內部會議拿出立法院問卷結果供同仁傳閱,呼籲同仁謹言慎行而已。
肢體觸碰 巧妙化解
面對性騷擾,不少女立委也有過切身經驗,如民眾黨立委高虹安過去就讀北一女時,就曾在搭公車時被色狼摸臀。她說,當時身旁的同學突然換位置,她沒發現同學已被摸,直到自己感覺臀部有手游移才知受害,雖回過頭去看色狼的模樣,但對方表情凶惡,她不敢反抗,只能默默祈禱公車趕快到學校,一到站她就和同學用跑百米的速度衝下車。
人氣很高的民進黨立委高嘉瑜曾遇到支持者搭肩、摟腰,甚至握手時摳她手心等騷擾,她則自有一套幽默方式化解,即婉轉地對支持者說:「你這樣我的粉絲會生氣喔!」當過女主播的民進黨立委林楚茵說,若被支持者握著手久久不放,她會請助理遞面紙或文宣品,支持者自然就會放手。
立法院是全國最高民意機關,為民喉舌是立委天職,就職時宣示要優化國會的立法院長游錫堃,可得鎖緊螺絲,莫放任慣犯繼續假職務之便、行性騷之實,讓堂堂國會殿堂尊嚴掃地。
近年政壇性騷擾事件簿
2019年10月:台北市政府顧問劉嘉仁遭爆對台北市政府副發言人黃瀞瑩頻繁傳訊、獨處關門等行為性騷擾,事發後劉否認騷擾情事,但請辭顧問職務
2019年05月:立法院處理中選會主委人事案時發生朝野立委衝突,國民黨立委沈智慧控民進黨立委何志偉襲胸性騷並提告,今年2月檢方偵結不起訴
2018年08月:時代力量市議員候選人吳佩芸懸掛穿泳裝造型看板,民進黨台中市議員何文海消遣吳「怎麼不露胸」,吳控何性騷擾,何隨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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