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錶展動態的變化,就跟疫情的爆發一樣來得又快又猛,Watches & Wonders Geneva停辦、BASELWORLD「延期」到明年、還有瑞士錶廠相繼停工等等。最近的新聞是四月初BASELWORLD主辦方為今年沒辦展而制定的退費方案,引起參展品牌的極大反彈,畢竟這次疫情對部分錶廠造成營運衝擊,需要調度資金度過難關,但BASELWORLD提出的兩種退費辦法,怎麼看都是為了要綁住品牌,讓它們不得不參加明年錶展的謀略,這時候參展委員會主席Hubert J. du Plessix就站出來替大家討公道了!身兼勞力士投資物流總監的他,霸氣表示如果主辦方不全數退還2020年品牌所支付的參展費用,他們不排除一刀兩斷和BASELWORLD終止合作關係。結果才過了大概十天,這個威脅就成真了!
勞力士帶著帝舵出走,同時退出的還包括百達翡麗、香奈兒還有蕭邦,五個在一樓同展區的品牌同步宣告退展,BASELWORLD的主辦單位MCH Group想必十分錯愕傻眼!畢竟這等於間接對BASELWORLD宣判重刑,雖然LVMH集團之前只有寶格麗宣布退出,但台柱盟友們都走光了,LVMH集團旗下ZENITH、TAG HEUER等品牌的退出,應該也只是早晚的問題了。而隨後BASELWORLD也發了公開信,大意是:之前大家不是都說好同意延期的嗎?怎麼說走就走也太突然了!好吧,那為了(留住)中小型品牌,接下來我們(希望)還是能好好努力繼續下去的。雙方在同天隔空交火,都明確宣示了立場,這個合作關係確定是破局了。
看著BASELWORLD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相信鐘錶線的記者們都百感交集。記得剛入行的時候,對於能被派到瑞士錶展出差這樣的待遇,真的是滿心期待地憧憬著,想著有朝一日能去看看該有多好,連看著前輩們在打電話跟品牌敲拍照和約訪時間這麼例行的舉動,都覺得他們好拉風!可以去Basel這件事對於一個小菜鳥而言,就像是打進全國大賽那樣,是種可以趾高氣昂的榮譽。後來終於得償所望去了錶展,才發現這種跟時間賽跑的車輪戰形式真是門苦差事,幾乎每天都睡眠不足,拉著用來裝新聞資料的登機箱在展場裡競走,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裡拿著懷錶匆匆忙忙趕時間的白兔先生,當下真的很想直接快轉到最後一天。但幾天的展覽結束之後,看著錶展期間整理的報導、還有手機裡側記的新錶照片,那些辛苦好像轉個身就忘了,遇到同業還是興高采烈就分享起心得來了。我們曾經在這個戰場裡,為了手錶這樣和時間抗戰著!如今BASELWORLD就算繼續,短時間也不太能重返昔日榮光了,回首一路以來的過程,真的有說不出的感慨。
這天雖然來得比預期中還要早,不過就像我們在專題影片裡討論過的一樣,未來錶展勢必會慢慢朝向小型化的趨勢發展,就算是大型錶展持續下去,BASELWORLD也不會是過去的BASELWORLD了。幾個品牌登高一呼再創新的錶展,就像這次勞力士、PP和FHH合作這樣,說不定假以時日就和Watches & Wonders合併了也說不定,畢竟他們有著FHH這個關聯在,而且明年四月初的展期還是重疊的。但無論錶展如何變化,一切都只是形式的問題而已,畢竟對於錶迷來說,只要每年都還是有新錶可以看,發表的時間和展覽的型態,其實不會造成什麼困擾,只是要適應一下而已,比較有影響的反而是媒體的作業方式。
目前看來勞力士、PP和FHH的合作,形式上感覺會比較像是早期S.I.H.H.的模式,採邀請制以VIP、經銷商和媒體為主,雖然S.I.H.H.後來也有開放民眾購票入場,但只限展覽的最後一天,和BASELWORLD只要買票就可以直接進場的操作很不一樣。當然這樣的設定有好有壞,但看起來由FHH主辦的Watches & Wonders和剛成形的這個新展覽,似乎都是以比較精品化的模式在做定位,未來這幾個新型的大型展覽,聚集的可能都是聲量大的品牌,而集團品牌或許會像Time to Move那樣辦自家的錶展、其他有盟友的牌子也許走寶格麗今年號召的Geneva Watch Days路線。至於中小型的品牌們如果不繼續依附BASELWORLD,選擇以各地區巡迴展的模式發表新錶,也可能是個比較不勞民傷財的選擇。錶展的新戰國時代,各據一方的版圖劃分,如今看來已經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