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說,根據修改前文件內容,這份歐盟關於各國政府操控的虛假資訊的報告裡提到,中國「透過公開和非公開的策略」,「持續發動全球假訊息的資訊戰,轉移對於傳染疫情蔓延的譴責,以提升本身的國際形象」。
它提到了中國在國際上,正全力封殺病毒是起源於中國的說法,甚至指責是美國才是刻意散佈疾病的禍首。同時報告也提到,中國批評法國防疫行動遲緩,並不實宣傳法國政治人物對世衛秘書長譚德賽做出種族歧視的攻擊。另外,這份報告也提到了俄羅斯政府散播不實的公衛資訊,製造西方國家間彼此的猜疑。
據紐約時報說法,美國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率先公佈了這份報告的部分內容,不過中國回應迅速,阻止了這份文件的發佈。在歐盟即將發佈報告的最後一刻,由歐盟高層官員下令撤回報告,重新修改並淡化其中的文字內容。
歐盟外交官員古爾納(Lutz Güllner)在寫給同僚的電郵提到:「中國已經威脅,報告如果曝光他們必會有所回應。」
於是,「全球假訊息的資訊戰」的字眼從報告刪除,中國和法國之間的爭議也全部刪去。其他部分的文字也經過淡化處理。
這份報告的修改和延遲發布,在歐盟內部也引發一些不滿。據紐約時報的報導,至少有一名分析員向他的歐盟長官提出正式的抗議,認為歐盟是「為了討好中共而自我審查」。
這份報告的爭議可說是全球對武漢肺炎爭奪發語權和詮釋權攻防戰的一部分。不過紐約時報也提到,在此同時,歐盟也正滿心期待北京在經貿議題能夠讓步,以便疫情結束之後重建有利貿易關係。根據統計,疫情爆發前中國與歐盟每日貿易額達16億美元,法國的汽車業、德國的農業、還有其他許多產業都非常仰賴對中國的出口。
至於中國官方最希望的,則是大家趕快忘記當初中國曾封鎖疫情、淡化病毒的嚴重性。如今中國大外宣的攻勢,正大力強調它在醫學研究的貢獻,以及對全球醫療物資的捐贈。
據紐約時報報導,歐盟在公布這份報告的前夕,美國和中國正各自為誰該為疫情負責而激烈交火。川普猛烈抨擊中國延誤通報疫情和散布不實消息,甚至揚言對於病毒是否來自中國實驗室展開調查。而中國則批評是美國政府刻意誤導民眾推卸責任。因此中國官員在得知報告內容之後,立刻聯繫了歐盟駐北京的代表,試圖封殺這份報告。
紐約時報也提到,過去歐盟也曾為了改善與俄羅斯的關係,修改和軟化對俄羅斯的批評。去年一份關於選前虛假訊息宣傳戰的報告裡頭,就把提及俄羅斯政府部分的內容全部刪除。
分析家說,俄羅斯的假資訊的策略,目的在破壞西方各國政府間的互信。相對而言,中國政府在策略上,則更著重在重新打造它在疫情中的角色,轉移外界因疫情蔓延招致的指責。
歐盟發言人史坦諾回應說,他們並沒有因為外交壓力而下令修改報告內容。不過,歐盟內部顯然有反對更改報告的聲音。紐約時報取得的一份分析員里特(Monika Richter)發給同僚和長官的電郵裡提到「這類的讓步會立下一個糟糕的先例,未來他們會得寸進尺有更多施壓的動作」。
參考資料:New York Times, Politico, Reu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