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什麼貓!自己的小孩都不養了,還養貓!?」一聲響亮的女聲斷地拔高,而緊跟在謾罵聲後頭響起的,是貓的慘叫聲。
一隻通體全白,但兩只耳朵卻是墨黑色的貓,被扔出了大門外。因為受到驚嚇,所以牠在落地後就立即往旁邊飛竄而去。
「這跟貓什麼關聯!?」男人對著將貓丟出門外的女人吼叫,其中還夾著幾句粗口,他跛著前陣子車禍還未痊癒的腿,走到門邊往外看,夜色中,已不見貓的蹤影。
「貓貓!媽媽不要丟貓貓!嗚!」小孩的尖銳哭喊聲參雜在大人的爭吵之間,顯得格外令人驚心。
男人回過身看住那滿臉淚痕但卻怒意蒸騰的女人,她已然轉過身背對著他,彷彿再看他一眼,都是令人作噁。
幾秒後,男人的視線移到那瑟縮在角落看著兩個大人爭吵的小女孩,那是他五歲的女兒,女兒幼稚的臉上是掩不住的驚慌。
數月前,這個原本平靜無奇的三口之家,忽然掀起滔天巨浪,就因為他那隱瞞了一兩年的婚外情曝光,而且他在外頭的情婦懷孕了,那是他沒有預期的。
「你滾,貓你撿回來的,屬於你的東西通通帶走,我全部不想看到!小孩也帶走,我通通不要了!」女人一邊叫罵,一邊將所有屬於男人的東西,全扔出了門外。
因為吵鬧聲很大,所以外頭街上有幾名鄰居探頭探腦,她遷怒地朝他們罵了「看什麼看」,等他們頭全縮回去,她才又回到屋內繼續扔男人的東西。
男人了解是因為自己的錯誤造成這樣的結果,所以不再作聲,只能眼睜睜被動地看著屬於自己的一切,像垃圾一樣,一個個被拋向門外。
而女人失去理智後的口不擇言,聽進已經能夠懂得大人對話的女兒耳中,卻滿是傷害,所以話才一出口,她又哭得更厲害了。
男人知道局勢已無法挽回,今天是不得不離開這個家了。只是她說不要小孩?應該是氣話吧?沒有媽媽不愛自己的小孩的,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帶她走,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不會接受。
最後他走向門口,只是當他走出去之際,大腿卻被衝過來的女兒給一把抱住。
「爸爸,你要去哪裡!?你不要走、不要走!」
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臉龐,男人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他視線落到一旁的地上,看到了一個鈴鐺項圈掉在一堆被扔出來的雜物之中,那應該是剛剛貓被扔出去時掉落的。
他走過去蹲地拾起,將項圈塞給了女兒,苦笑了下,並順手抹去女兒臉上的淚,隨之轉過身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離去。
「爸爸!爸爸!」
小女孩追了出去,但才沒跑幾步,就被母親拽住了手臂。
「他不要妳了,哭死都沒用!天下男人都一樣!變心的男人,就像跑出去的貓,不會再回來!」
小女孩不知道媽媽說的變心是什麼?但爸爸真的會跟貓貓一樣,不會再回來了嗎?
被母親拖著往屋內走,她頻頻回頭望向那她就算哭到聲嘶力竭,也不見回頭的男人身影,而她捏著貓咪鈴鐺項鍊的小手,指節已然用力到泛白。
《貓記憶的21天》於鏡文學連載中,欲知下回請點 >>> https://bit.ly/3qrIY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