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年關將至,被粉絲捧為「居家料理小教室」之神的聖凱師,在網路推出團圓年菜組,五菜二湯的菜色,標榜限量上市,儘管未若往年轟動,仍吸引不少婆婆媽媽下單為年夜飯增色。
實品落差大 粉絲求退費
但就在聖凱師的年菜剛開賣之際,雲林地方法院針對聖凱師2年前年菜出包所衍生的商業求償官司作出宣判,聖凱師把責任歸咎於代工廠,並提告求償,代工廠則反控錵鑶的年菜糾紛是因「不實美化包裝」所造成,法院雖然認定代工廠商需付部分賠償責任,但代工廠在訴訟過程中,也意外說出錵鑶公司委託代工的成本及獲利內幕。
本刊調查,聖凱師2019年10月在「錵鑶居家料理小教室」粉絲團開賣年菜,並在宣傳影片中保證,粉絲拿到的和他示範的商品絕對一樣,影片中聖凱師邊教學加熱,還掛保證菜色包君滿意,五菜二湯並且再加購其他數樣菜色後之全組合賣3,880元,吸引大批粉絲搶購。
沒想到隔年1月農曆春節間,許多粉絲拿到商品後,反應年菜和影片示範內容差異極大,「栗子很小」「東坡肉小得可憐」「又鹹又難吃,分量寒酸到誇張」「跟開箱的不一樣,明顯外包工廠做的。」等負評留言湧入,且紛紛要求退費,錵鑶雖立即發文道歉,並承諾退費,但仍抵擋不了消費者的負評海嘯。
錵鑶告包商 代工廠反控
錵鑶事後向委託外包的食品加工廠瑞期食品公司求償,指控工廠提供的年菜有問題,導致他們的客訴電話接不完,甚至有粉絲反應全家吃完拉肚子,菜裡有大飛蟲、小蝸牛、鋒利的磁盤碎屑、塑膠片等異物,聖凱師更為此二度發文道歉,光消費者的退款就高達1,055萬元,要求加工廠應該擔負退款金額。
除此之外,錵鑶指出,他們隔年推出的年菜營業額,跌到只剩下2,700萬元,落差高達2,700萬元,顯見出包年菜導致他們的信譽受損嚴重,以出包年菜銷售額5,400萬元的1/10計算,向工廠求償信譽損失530多萬元。
但負責代工的瑞期食品公司反告錵鑶,強調當初洽談合作時,只有告知他們菜名,料理配方是工廠開發,再將樣品和配方交給錵鑶品嘗微調,他們銷售每件年菜組合價格僅為650元,以成本來算,當然不可能提供全雞、完整干貝粒等高級食材,錵鑶不實美化包裝為高價年菜組合,導致不符合消費者期待,不應該把責任歸咎在他們身上。
況且,當年也有其他公司訂購年菜,都沒有發生任何客訴的情形,只有錵鑶訂購的年菜出現蚊蟲,錵鑶應該提出證據,證明他們提供的年菜確有蚊蟲,不然也不能排除可能是錵鑶的競爭對手故意放置,或者宅配運送保存有問題,抑或消費者烹調不慎所導致,要求錵鑶應該依約給付剩餘尾款159萬多元。
判未損商譽 仍需付尾款
雲林地院日前判決指出,出包年菜客訴高達1,824件,反映大多是臭酸變質,加上年菜數量龐大,多天分批製作而成,所以形成只有其中一部分商品出包的情況,認定年菜瑕疵應由工廠擔負,但錵鑶千萬元退款中,有一部分消費者沒有指名任何瑕疵就請求退費,此部分無法追究退費原因,因此工廠無需負責,只需支付錵鑶66萬元消費者退款。
至於錵鑶主張名譽受損部分,雲林地院合議庭根據國稅局資料表示,錵鑶2019年營收3,888萬多元,平均每月營收為777萬多元,年菜出售後的隔年2020年上半年平均每月營收1,022萬元,並未減少,加上錵鑶公司當時向消費者解釋是工廠出包,大部分消費者都表示理解且願意繼續支持,顯然並無商譽受損的情形。
為此,合議庭將錵鑶積欠的尾款扣除工廠應負擔的66萬元退款,判錵鑶還需支付93萬多元尾款,全案仍可上訴。
2014年創立臉書粉絲專頁的「錵鑶居家料理小教室」,至今有近150萬人追蹤,爆紅後聖凱師還跨足冷凍食品市場,與代工廠商共同生產乾拌麵、火鍋等料理包,除了在網路賣料理包之外,聖凱師還以錵鑶為品牌,在全台灣北、中、南都開設餐廳。
商品衍爭議 與酸民對戰
聖凱師過去受訪曾指出,他24歲那年放手一搏,以存款加上信用貸款湊到200萬元,在新北市永和區開了第一間日式餐廳「錵鑶」,第二年開始開分店,後來他拍攝的料理影片,100秒的「改變你的醜醜蒸蛋」教學爆紅,意外成為網紅廚師。
原本聖凱師對於一夕爆紅也是一頭霧水,後來看留言發現,專業師傅認為簡單的基本技巧,不見得每個媽媽都知道,於是推出「錵鑶居家料理小教室」,製作簡單美味的料理影片,粉絲人數迅速飆破百萬,但順勢推出的商品卻迭生爭議,也有不少網友留言狠酸,他的危機處理除了接受退費,並向支持者道歉,也會反其道而行,與酸民對戰,甚至還推出「沒有比酸民還酸的檸檬魚」教學暗諷酸民。
隨著聖凱師的事業版圖不斷擴大,爭議也讓他慘跌一跤,即使因年菜出包跌入谷底,他還是繼續出「錵鑶」系列的冷凍、常溫食品及鍋具,同步進軍電商及實體通路,絲毫不受影響,隨著和外包委託的食品加工公司鬧上法院,意外曝光聖凱師的年收入及事業經營手法,即使司法釐清爭議,未來消費者是否繼續對他的產品買單?仍有待觀察。
回應
本刊經與聖凱師聯繫後,更正原本報導中易引起誤會之內容,依判決書,代工廠所指的650元並非五菜二湯之全部成本,至少材料上並不含石斑魚。當年消費者花3,880元所能購得的也非僅五菜二湯,對於先前報導引起之誤會,以及其他媒體引用時亦產生誤會之報導,在此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