詼諧談生死 荻上直子
1972年2月15日出生於日本千葉縣,畢業於南加州大學電影研究所
代表作品:
- 2017年 電影《當他們認真編織時》獲第67屆柏林影展泰迪熊獎
- 2006年 電影《海鷗食堂》熱賣5.8億日圓,獲新藤兼人賞銀獎
- 2004年 出道作《吉野理髮之家》獲第54屆柏林影展兒童電影特別獎
《河畔小日子》描繪剛出獄的山田(松山研一飾)來到北陸地區的烏賊加工廠工作,入住「牟呼栗多社區」,裡面住著每天到別人家洗澡的奇怪大叔島田(室剛飾)、帶著兒子推銷墓碑的父親溝口(吉岡秀隆飾),以及心事重重的女房東。原先只想一個人過活的山田,意外地開始與這群人共度日常。
片中一群毫無血緣關係的社會邊緣人在社區內逐漸有了情感的連結,同時也探討貧富差距、老人孤獨死、遺骨處理等議題,而遺骨處理正是荻上直子創作《河畔小日子》的重要關鍵。
她接受本刊視訊專訪回憶:「某天看到NHK的紀錄片,主題是指死後不留遺骨、不辦喪禮、不要墓地的『零葬』。影片講到沒歸屬的遺骨,有些是因離婚、前配偶『不需要』,有些人甚至故意把遺骨忘在電車上,車站的失物招領處因此有許多這類遺失物,讓我產生創作《河畔小日子》的想法。」
為編寫劇本,荻上直子搜尋許多遺骨的相關資訊,如日本的市役所會協助處理遊民的遺骨、遺棄遺骨可能犯法等;也為了刻劃主角山田,從YouTube參考許多年輕流浪漢、以網咖為家的年輕人紀錄片。
劇本完成後,一度展開籌拍電影,卻因諸多原因破局。近年日本漫畫、小說改編的電影成為主流,造成原創作品籌資不易,荻上說:「電影沒拍成,我越想越不甘心,甚至連續3天懊惱到睡不著覺,第4天我開始寫小說,想說若從小說原著翻拍的話,或許較有機會。」
2019年6月小說《河畔小日子》問世,電影製作案也重新啟動,但荻上坦言不確定是否有因果關係,「小說完成後,遇到其他製片幫忙促成電影的製作,企劃案才順利進行下去。」
《河畔小日子》討論嚴肅議題,荻上說:「講死者遺骨、談論死亡等,故事很容易變得沉重,所以我盡可能加入一些自己特有的幽默感在裡面,希望整體的呈現更為正向,也希望觀眾能會心一笑。」
此外,美味的食物是荻上電影裡常見的調和劑,如《海鷗食堂》《廁所》《當他們認真編織時》等,在《河畔小日子》中也扮演重要角色。荻上解釋:「《河畔小日子》有一個很大的主題是討論死亡,而與死亡相反的『生存』則和吃有直接的連結。電影裡的山田沒錢又飢餓時會直接吃庭院的蔬菜,雖然只是很簡單的食物,但因為是食物最真實的狀態,這個吃的動作就和生存產生連結。」
片中每道料理都出自荻上的想法,再委託食物造型師準備,確保食物看起來美味。
片中每一道料理都出自荻上的想法,再委託從《海鷗食堂》就持續合作的食物造型師飯島奈美準備。不僅要確保食物看起來美味,飯島奈美也會準備「真的」美味的食物,讓演員可以有更自然的反應。
電影中最豪華的料理是壽喜燒,荻上笑說:「我當時請她準備最高檔的牛肉,實際上那個牛肉非常好吃,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飯島先前在電影播映活動上也提到:「我準備兩種肉,拍生肉時,必須用油脂比較多的,但一直吃這種肉很不舒服,所以我也準備了紅肉,才能平衡。」
松山研一飾演主角山田,荻上表示:「劇本完成那年,我去義大利參加遠東影展,餐會上松山剛好坐我面前,當下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覺得山田非他莫屬。回日本後向他提出邀約,強調會全力配合他的行程安排拍攝時間。」
松山研一為貼近角色,從東京跑去鄉下體驗生活,跟當地人耕田。
松山研一讀完劇本後決定接演,他說:「故事中的人物背景,是我從未接觸過的世界,讓我非常感興趣。」為更貼近角色,他從東京跑去鄉下體驗農村生活。「我去鄉下跟當地人耕田,體驗收穫的喜悅,試著融入他們,聽了很多事情,因為有這些經驗,才能自然地進入《河畔小日子》的世界。」
室剛飾演松山研一的鄰居島田,動不動就闖入松山房間吃飯、借浴室洗澡。他曾演出日劇《新解釋.三國志》《勇者義彥》等作品,搞笑形象深植人心,但這回拍攝《河畔小日子》卻踢到鐵板。荻上坦言:「開鏡第一天他的島田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所以重來很多次,後來我決定重新跟他溝通。」
荻上要求室剛以全新樣貌演出,室剛表示:「她說不需要過去的室剛出現在島田裡,但我有我面對作品、面對劇本、在攝影機前的方式。20年經驗累積的規則和成功數據,要我完全捨棄是很可怕的事,老實講被這樣說我也有點不悅,但還是接受建議,因為導演願意直接對話,我才能下定決心拋開過往。 」經歷掙扎後所詮釋出的島田大獲好評,在日本上映後甚至有不少觀眾以為「島田是為室剛量身訂做的角色」。
片中主角山田在製作鹽辛烏賊的加工廠工作,荻上在確定製作電影後開始尋找合適的地點,發現日本北陸地區富山縣以烏賊墨汁製成的黑鹽辛烏賊聞名,吸引她的目光。
「實際走訪富山縣後,發現那裏有山、海、河川等大自然景色,當地人也非常親切熱情,所以決定到富山拍攝。」前年9月赴當地取景,拍攝期間富山縣的外景協拍單位「富山LOCATION OFFICE」(TLO)全力支援,電影在日本上映時,TLO更將外景地製作成地圖發放,帶動觀光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