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當牙醫,應該可以去開Uber。」醫療奉獻獎得主、陽光牙醫診所所長黃明裕指了指太陽穴,「我的人體GPS在這裡,其他Uber司機可能要靠GPS,但我不用。」
上山下海 到宅診療服務
在台灣,目前共約有1.5萬名牙醫師,但從事到宅服務的牙醫師並不多。以台北市、新北市為例,共約有6千名牙醫師,到宅牙醫師僅不到10名。黃明裕,是其中一位,且是相當早投入的一位。
他笑言自己「守備」範圍很大,所以對雙北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若要轉業,除了可當Uber,還可當房仲。他搞笑說道:「像三重和新莊都屬於『大魔王』等級,有很多缺少規劃的舊巷弄,又有許多新開發的路,我剛開始常迷路,現在已經知道哪些地方較有前瞻性,如果想要買房子,可以先來問我。」
只是他明明可以坐在診間等預約看診就好,何苦拖著將近40公斤的醫療器材到處去?
黃明裕直言:「在我兒子的成長過程中,受過太多幫助,我能回饋的只有牙醫專業。」儘管因長年付出讓他在2020年獲得醫療奉獻獎,他卻始終認為自己和兒子才是「被給予」的那方。
生唐氏兒 重新省思人生
在一般人眼中,黃明裕和同為牙醫師的妻子陳南瑤都被列入人生勝利組。但30年前,唐氏症兒子黃于軒的到來,逼得他們不得不重新省思人生意義。「我們都是學醫出身,妻子懷孕時做過各種檢查,但于軒全部躲過,這應該也是天意吧!」
剛開始,黃明裕也曾失落,但漸漸地由兒子「帶領」進入身障、特殊照護領域,同時開設身心障礙特殊門診。「很多牙醫不太知道如何替這些孩子看牙,但我本身就是家長,自然更懂得如何引導他們。」
他會從事到宅診療,也非刻意而為。205年底,他得知過去長期合作的一位牙科醫材商罹患漸凍人症,飽受牙痛之苦卻無法出門就診。當下,黃明裕立即帶著醫療器材前往為他診治,也就此踏上到宅醫療之路。
「沒遇過的人不會知道癱瘓或長照患者出一趟門有多難,因為被困住,所以牙齒健康常常被犧牲掉。」黃明裕提到,許多人都不知道口腔保健的重要,「患者最常見的感染源有兩種,一是呼吸道感染、一是尿道感染;口腔清潔沒有做好,常是呼吸道感染的主因。」
父子同行 體會另種幸福
黃明裕到宅看診時,常常帶著兒子同行。回想起一路走來,他說:「以前兒子念國中、高中時,看許多同學的孩子都念北一女、建中,後來也有些繼承衣缽當牙醫,總覺得別人的小孩都滿爭氣的。但多年之後,我發現同學的小孩長大都出去了,我兒子卻還跟著我去到宅看診,我覺得自己是更幸福的那個。」
他用「中樂透」形容擁有于軒這個兒子的心情,「直到現在,于軒睡前還要跟我們夫婦抱抱、親親說晚安,誰家30歲的孩子還這樣?還跟著你到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