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歡看劫盜片,一直想拍台灣版《瞞天過海》或《玩命再劫》,這類電影主要仰賴騙術的精巧、未必靠場面與特效,是台灣電影可以嘗試的。」繼靈異喜劇片《第九分局》後,導演王鼎霖在和編劇朋友聊天時,迸出劫盜片《還錢》概念,「朋友提到,好萊塢電影多半是打劫財寶,我們可以反過來,拍如何把偷來的東西還回去,過程一樣要細膩策劃,甚至難度更高。多一個翻轉,劇情也多一層吸引力。」
2020年,王鼎霖開始構思劇本,與王卉竺、溫郁芳兩位女性編劇合作。王鼎霖曾與王卉竺合寫《第九分局》影集版劇本,彼此信任,因此請她幫忙整理場次、爬梳角色,擬出合理的故事轉折點。後來加入的溫郁芳則協助釐清男女主角關係,添加喜劇成分。
由於劇情從新年前夕的銀行竊案展開,劇本階段也實地訪問銀行、保全公司,了解金庫設計、銀行內部動線、作業模式與安全規劃等。王鼎霖強調,雖然有去銀行、金庫做田調,但仍以還錢過程與角色們的經歷為主,有時更撇開寫實問題,凸顯笑果。
例如片中金庫的紅外線偵測橋段,其實這套技術現已被其他科技取代,王鼎霖卻堅持要有。「因為是喜劇又是劫盜片,我總覺得一定要像《將計就計》《瞞天過海》那樣,有紅外線才經典,可以把老哏翻玩出新花樣。」
王鼎霖進一步解釋:「紅外線肉眼看不到,好萊塢片都沒點破,還配上音樂,製造緊張氣氛。但我們故意做出兩者對比,讓看到紅外線的人一直翻觔斗閃躲,旁邊看不到的人反而覺得這些動作又蠢又好笑。」
片中竊盜集團成員陳柏霖、李銘忠、林哲熹、蔡凡熙各擅勝場,搭配女星蔡思韵,組成「無血緣家庭」。李銘忠與蔡思韵平日形象因與角色有落差,帶來意外驚喜。外型霸氣、常演壞人的李銘忠,飾演懦弱、嘮叨卻懂得易容術的大叔;以《返校》《幻愛》成為文青女神的蔡思韵,則小秀身手、搞笑演出。
王鼎霖表示,戲裡李銘忠、蔡思韵其實更像他們私下的模樣。幽默的李銘忠,還現場想出吃餅乾、玩自己肚子的逗趣動作。扮演反派的吳慷仁也建議,在角色狠毒之外,加入可愛的一面,耍寶模仿籃球高手林書豪的外國腔中文。
儘管預算有限,但王鼎霖認為束縛反而激發出創意。「像是有一場平交道的戲,本來打算花3、4天拍動作追逐戲,可是預算不夠,於是從日常生活經驗發想,設計出陳柏霖騎機車載蔡思韵闖過平交道,以為成功甩開黑幫,卻發現火車只有一節車廂,眼看對方隨即追上,急忙逃跑。趣味創意的效果,不輸原先想拍的大規模場面。」
怕蟑螂的王鼎霖,現場只確認鏡頭與焦距,真正看到蟑螂畫面是在剪接室。
第二次執導電影,無論技術與規格都更升級,且過程順利,王鼎霖直稱「真的是老天爺幫忙,連颱風來襲都剛好在風雨較小的颱風眼期間拍完。」此外,3個月的前製期,比一般劇組多了約1個月,可以有充裕時間準備現場執行細節、精確地規劃哪些戲要拍,減少廢戲。
對王鼎霖而言,全片最大挑戰竟是蟑螂入侵銀行製造混亂的戲。「雖然這是我的點子,但我非常怕蟑螂。蟑螂戲幾乎都是特效,為讓特效團隊參考真實動作,仍提供實拍影片,還買來上百隻蟑螂。」他笑著承認,「現場我只確認鏡頭與焦距,真正第一次看到蟑螂畫面是在剪接室。」
美術部分,包括銀行、祕密基地,都幸運借到半現成的場景,透過美術指導王誌成的巧思加工,更具新意。曾在《消失的情人節》中搭景打造郵局的王誌成表示:「這次有退租的銀行當基底,只要把想要的元素摻揉進去,事半功倍又省錢。」王鼎霖笑說,雖是假銀行,但外觀很真實,門外還有飾演銀行老闆吳慷仁的看板,路人看到都想來辦業務。
祕密基地與金庫場景,都是王誌成從事電影美術以來的新嘗試。「祕密基地的選項有破廟、下水道等,後來相中機艙,因為新鮮又好玩。」美術組保留廢棄機艙圓形空間,接回拆掉的管線,多些飛機內裝,再依每位盜賊的個性與任務,設計童趣或陽剛特色的個人活動區塊。
交出金庫場景前,美術指導會考慮鏡位、走位,甚至親自實地翻滾測驗。
金庫的設計除實地參觀、參考國外資料,最重要的是與導演開會發想。王誌成也與武術指導、攝影師、爆破組溝通,甚至親自實地翻滾測驗,才在棚內搭設高約3公尺的金庫,以及長20公尺、寬5公尺的L型地下通道,以強化戲劇效果。「交出場景前,我會盡量考慮鏡位、演員走位與各種可能性。好不容易花工夫搭景、布置,當然希望共同激盪更多火花。」
全片製作預算5,800萬元,除了國片輔導金800萬元,還有華文創、樂到家、麗富開發、恒世資本與文策院共同投資。因王鼎霖前作《第九分局》賣座不錯,此次籌資也頗順利,他透露:「雖然拍攝時壓力很大,但團隊合作愉快,工作人員都私下問我『拍續集好不好?』如果票房好,續集已有劇本,希望持續開發IP,建立《還錢》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