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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特搜】瀝青大王之子慘死槍下 事業夥伴因買凶賴帳遭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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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刑事特搜】瀝青大王之子慘死槍下 事業夥伴因買凶賴帳遭逮
18年前,中部瀝青大王之子蔡佳璋遭槍擊身亡,警方原以為是黑道勢力因工程利益殺人,但方向錯誤,案情陷入膠著。後來刑警過濾通聯,發現死者的劉姓事業夥伴,案發前與一名用「外勞卡」門號的神祕人士頻繁聯繫,監聽後查出,劉透過此人買凶殺蔡,事後賴帳、不付尾款,雙方正準備火拚。警方掌握證據,及時逮捕劉及槍手,劉坦承不滿死者亂投標、擋他財路,才痛下殺手。
2006年5月30日上午8點多,台中清水「升鴻營造公司」楊姓女會計上班時,發現總經理蔡佳璋陳屍停車場,嚇得立刻報案。警方調查,死者前一天晚間10點多,從中興大學生產力中心上完課,驅車回公司,當車駛進停車場時,2名歹徒即尾隨進入,並趁他下車之際,朝頭部行刑式連續槍擊,蔡當場死亡。

槍手突襲 大雨毀跡證

2名槍手得逞後,立刻騎上機車,在同伴的接應下逃逸無蹤,現場遺留3個彈殼、3個彈頭及12顆未擊發的子彈,警方研判,凶手欲置蔡於死地,所以朝要害射擊,但現場遺留多顆未擊發子彈,顯見凶手不熟悉槍械,才會在部分子彈未擊發的情形下,猛拉槍機、退出全部子彈,應非職業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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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璋被發現倒臥在公司停車場,警方調查現場地上遺留未擊發的子彈。(東森新聞提供)
由於案發時大雨滂沱,公司值班人員根本沒聽到槍聲,直到隔日才發現蔡佳璋遭槍擊,且連夜大雨洗去死者身上的血跡、槍手的鞋印,現場跡證幾乎被破壞殆盡,更糟糕的是,當年監視器數量不多,警方完全無法掌握槍手行蹤。
警方調查,死者的家族號稱中部「瀝青大王」,專門承包道路公共工程,蔡佳璋學歷高,沒有黑道背景,但負責投標業務,可能捲進龐大的工程利益糾紛,才會遇害。另一方面,案發前2年,蔡父曾遭人綁架、勒贖3,000萬元,後來自行脫困,加上蔡佳璋與弟弟都曾被仇家毆打,死者的車子之前還被人偷裝GPS定位追蹤器,種種跡象顯示,案情並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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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封鎖現場蒐證,但前一天的大雨幾乎洗去所有跡證,案情陷入膠著。(東森新聞提供)
轄區清水分局警方朝工程糾紛方向偵辦,他們鎖定嘉義某黑道大哥旗下的「傅麟斯暴力圍標集團」,以及台中海線某橫跨政壇與黑道的家族,但卻查不出什麼名堂,案情陷入膠著,死者家屬甚至不願與分局配合,把刑警趕出喪宅。

追蹤門號 得通聯據點

當年任職刑事局中部打擊犯罪中心的郭子弘(現任高雄市警局公關室主任)奉命支援此案,因為他的關係,化解了家屬的敵意,最終順利破案。郭子弘當年主要負責偵辦黑道介入工程圍標案,之前曾訪談過蔡佳璋,事後蔡告訴弟弟:「我如果出事,你就找中打的郭Sir。」因為郭的參與,家屬總算願意敞開心房。
為了緝凶,郭子弘耐心過濾死者身邊的人及通聯紀錄,結果發現死者與苗栗某瀝青公司最大股東之子,也是該公司總經理的劉卋璿交情不錯,2人經常通話聊天、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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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中部「瀝青大王」之子,也是營造公司總經理,承攬不少公共工程。(東森新聞提供)
但詭異的是,劉在案發前,曾多次與某個持外勞卡手機門號的神祕人士聯繫,在那個還沒有智慧手機與社群的年代,使用外勞卡通聯,多半是不想被警方鎖定的作奸犯科之徒。
郭子弘於是約談劉卋璿,劉告訴警方:「我跟蔡佳璋在生意上雖然有競爭,但更常合作,就算不是好友,也是商業上的夥伴,怎麼可能對他動手?」劉還惋惜地說:「案發當晚,我有約他到金錢豹酒店喝酒,如果他赴約,說不定就不會發生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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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辦警官郭子弘(圖)說,命案後,警方大掃黑,改變了中部的圍標生態。
警方調查,劉卋璿並沒有說謊,但郭子弘並未放棄,持續追查持外勞卡的神祕人士,經通聯分析,發現此人跟另外2名也持外勞卡的不明人士,在案發前幾天頻繁出入清水地區,他調閱基地台訊號位置,查出這些人曾出現在蔡佳璋的公司附近,郭大膽推測,他們在犯案前勘查現場。
不過,因為外勞卡門號都登記在人頭外籍移工名下,警方根本不知道這些持有人的身分,只能透過手機的發話位置追蹤,過濾分析動向。不久後,警方查出他們經常聚集在台中五權路一家名為「稻草人」的檳榔店,此處正是他們的聯絡據點,經明查暗訪,確認帶頭大哥叫林子斌,劉卋璿就是與他聯繫,洽談買凶殺人事宜。

狠心買凶 因投標利益

問題是,除了林子斌外,其他殺手的身分還未查清楚,但警方監聽發現,這夥人準備要與劉卋璿火拚。原來,劉當初答應,幹掉蔡佳璋就給300萬元,犯案之前先付了訂金50萬元,但事後卻想耍賴,引發林與兄弟們不滿,決定要找劉算帳,劉也調集槍枝準備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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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查出,槍手經常出沒在台中一間稻草人檳榔攤。圖非當事地點。(翻攝Google Maps)
不過,當時證據並不充足,監聽對話也很隱諱,幸好長官支持郭子弘,動員上百名警力,兵分多路緝捕林子斌、薛憲德、羅弘昆3人,並起出多把手槍與數十發子彈,全案宣告偵破,但劉卋璿否認涉案。郭還原道:「他否認也沒用,林咬得死死的,加上薛、羅也供稱犯案用手槍是劉提供,劉才俯首認罪。」林子斌等人坦承,案發前他們確實先到蔡佳璋的公司勘查,案發當天,劉卋璿邀蔡到金錢豹喝酒,其實是為了試探,確認蔡的行蹤,以通報殺手。
得知共犯認罪,劉才坦承買凶殺人,但他與蔡為事業夥伴,為何痛下殺手?劉卋璿告訴警方,自己是為了生意才與蔡佳璋搏感情,但擁有台大碩士學歷的蔡,根本不照江湖規矩來,經常打破業界「搓圓仔湯」的默契,讓他感到很頭疼,以前投標只有紙本作業的時代,業界集體壓力多少還能制約蔡,但後來政府開放網路投標,蔡更不受控制,常「說好了還亂投標」,他受不了,才決定除掉這個商場上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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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拍到共犯接應2名槍手離去的畫面,但難以追蹤其去向。(東森新聞提供)
至於蔡佳璋兄弟曾遭人毆打,警告意味甚濃,對此,劉卋璿堅稱與他無關,警方懷疑,劉只是某利益集團的代表,負責買凶,但劉強調自己就是主謀,否認幕後還有黑手。全案經法院審理,最後依殺人罪,判處劉及林子斌等人11到15年不等的徒刑,為這起命案劃下句點。
刑事特搜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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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7.20 05:29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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