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2月23日,家住屏東內埔的鍾姓國二女生,騎著腳踏車到學校註冊後,跟另一名女同學到冰店吃冰,結果隔壁桌3名年輕人故意大聲唱藝人劉文正的歌挑釁,鍾和同學不堪其擾,一起離開冰店,之後各自解散,沒想到就此音訊全無。
女學生喪命 頭披覆紅巾
鍾女失蹤後9天,警方接到高雄一間製瓦廠老闆報案,說他帶客戶到水池進行漏水測試,卻發現水被染成一片紅,池中還有一個散發惡臭的大型包裹,警方到場查看,發現包裹被人層層綑綁,外層是塑膠袋,內層則用鐵絲將報紙交錯包住,滲出大片血水,畫面令人怵目驚心。
此外,警方還在現場找到一雙黑色學生鞋、一個書包,書包裡面放著鍾女的學生證。警方不敢大意,先將包裹移至殯儀館冰存,等名法醫楊日松抵達後,才剪斷鐵絲相驗,結果看到一具穿制服的腐爛屍體,外面包著雨衣,頭上蓋著一條紅巾,手腳被尼龍繩綑綁,再用同年2月17日、21日、25日的《中華日報》南部版報紙包住。
法醫還發現,少女生前多日未進食,脖子上有勒痕,死亡時間超過3天,長褲的拉鍊被強行拉開,內褲上有精液,但未破損,研判死者被囚禁多日,最後奮力抵抗凶手性侵,結果凶手性侵未遂,精液未進入死者體內,氣憤之下勒斃少女、綑綁棄屍,經家屬指認,確認是失蹤多日的鍾女。
多民眾指認 見最後身影
鍾姓女學生的長相清秀、品學兼優,出身客家望族,又是校內風雲人物,死於非命的消息傳出後,震驚全台,檢警組成專案小組緝凶,刑事警察局也派人南下支援。2天後,警方接到一名計程車司機報案,說幾天前3名年輕人深夜帶著裝有重物的麻布袋,在死者居住的屏東內埔攔車,打算前往高雄鳳山,中途改口在高雄大樹下車,但當時視線不佳,未看清3名男子的長相。
計程車司機提供的線索,讓警方聯想到先前與鍾女在冰店不歡而散的3名年輕人,警方循線找到3人,調查後發現,他們帶的麻布袋裝的是野豬,也有其他證人可證明此事,確定白忙一場。
為了加速破案,警政署祭出15萬元重金懸賞,並印製數萬份彩色海報在高屏地區發放,上頭除了有死者的照片,還有包裹屍體的紅色頭巾及雨衣,終於讓案情露出曙光。有6位民眾不約而同向警方表示,曾看到死者失蹤當天在冰店附近的瀧觀橋上,跟一名騎機車、穿著牛仔衣褲的長髮男子交談,旁邊還有另外2名年輕男子。
警方到瀧觀橋附近訪查、搜索,果然找到死者的腳踏車,為了緝凶,出動上萬人力,清查棄屍地點及死者住家周邊的16萬名年輕人,期間一度接到自稱凶手寫的自首信,但依舊毫無所獲。
案情入歌詞 成追查契機
案發後2個月,有民眾在屏東萬巒赤山村「西方道堂」的檳榔樹,看到「再見66年2月9日、鍾○○劉○○」的刻字,警方獲報推斷鍾女可能遇上恐怖情人,才遭遇不測,鎖定高屏地區劉姓年輕男子清查,卻又是一場空。
當時有唱片公司將鍾女的遭遇創作成台語歌〈瀧觀橋的呼聲〉,歌詞提到瀧觀橋與死者的名字:「冤枉!冤枉!著人無美命!」在全台傳唱,提醒大家不要遺忘這起命案,提供線索協助警方早日破案。
案發第286天,警局的收音機正在播放〈瀧觀橋的呼聲〉,一名專案小組員警聽到,突然想起家屬曾說,沒看過死者頭上的紅頭巾,因民俗說法認為,在死者頭上纏紅巾能防止冤魂報復,警方認為凶手很迷信,於是鎖定高屏的神壇查訪,最後查出31歲、有7次性侵少女前科的黃崑亮涉有重嫌。
警方調查,黃崑亮先前在高屏地區假扮英文老師,共騙了十幾名少女到旅館或野外性侵,被7人提告,判刑9年定讞,後來遇到減刑,在命案發生前一年出獄,於棄屍地點附近擺攤。事實上命案發生後,警方也曾將黃列為調查對象,但因他禿頭,與目擊者描述的長髮男子特徵有出入,才會錯放。
後來警方前往黃崑亮家中搜索,發現他有訂閱《中華日報》,由於屍體上的報紙出版日期適逢農曆春節,雜貨店沒有販售,只有訂戶才能取得,加深警方的懷疑,加上有地緣關係;且他對案發當天的行程交代不清,謊稱住在友人家,但被友人打臉,此外,警方還打聽到案發後黃曾投宿旅館,並要求服務生幫忙清洗牛仔衣褲。
改名開精舍 老來又犯行
另一方面,警方在黃崑亮的左手虎口發現傷痕,懷疑是死者留下的咬痕,死者內褲上的精液也與黃的檢體相符,並在黃家找到一頂假髮,讓他戴上假髮、穿上牛仔衣褲,供6名目擊者指認,結果6人口徑一致,都說黃就是和死者在橋上講話的人,雖然他不認罪,仍被法院判處無期徒刑定讞,結果又碰上減刑,關了10年就恢復自由之身。
誇張的是,黃崑亮出獄不久又因性侵被判9年,逃亡2年後落網,當時年過半百的他,自稱因命案看破紅塵,出獄後回到屏東萬丹老家開起精舍當住持,改名黃光亮,每天播佛經,鄰居都以為他改邪歸正,沒想到前年,76歲的他又犯下性侵案,日前遭判刑。
檢警調查,黃崑亮和A女是鄰居,明知她心智缺陷,竟趁她母親前往外地參與法會之際,持玻璃瓶硬闖A女家作勢毆打,並出言威脅「要讓妳死」,最後硬上得逞,完事後丟下1千元離開。A母返家後,A女將1千元交給她說:「這是豬哥給我的性侵錢!」A母心痛落淚,帶著女兒報警,黃則辯稱遭A母女仙人跳,自稱年紀一大把,已無性欲,結果遭法官打臉。
法院審理後認定,黃崑亮多年進出監獄卻未反省悔改,專找涉世未深、自我保護能力較弱的未成年或智障女子下手,雖然黃年事已高,還是出家人,但惡性重大,不宜輕縱,將他重判13年,要他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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