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時前,Banksy在官方Instagram張貼一段影片,並宣告世界三大藝術展的威尼斯雙年展,雖然從未邀請他,他依舊不請自來了,影片中一名偽裝成風景畫攤販的男子,用帽子和報紙掩著臉,擺出9幅拼接畫作,是一大艘郵輪,作品的色彩與細節都十分吸引人,只不過有一張畫特別放大了船體上的破洞,以及攤販左下角擺著一個標示寫:Venice in Oil(譯:威尼斯在油汙中,也可能雙重指涉,遊客普遍會在此地逛到販售威尼斯風景的油畫)。
Banksy這次快閃威尼斯雙年展,先在最多遊客的聖馬可(San Marco )廣場旁擺攤,後又到威尼斯雙年館台灣館所在的普里奇歐尼宮(Palazzo delle Prigioni)前方擺攤,因這附近是總督宮、嘆息橋等知名景點,有最多遊客經過。這些作品優美,看來就跟任何一個水彩風景攤一樣,卻不是要賣給觀光客的畫作。
每年有幾千艘郵輪,跟Banksy所畫的郵輪一樣,停泊在聖馬可廣場前的潟湖。威尼斯潟湖跟世界上著名的觀光區如沙漠中的拉斯維加斯、受海平面上升威脅的馬爾地夫一樣,脆弱的地質每年又大量湧進遊客、製造垃圾與消耗資源。郵輪前往威尼斯觀光的方式近幾年來大為盛行,但這種交通方式不僅製造大批一日遊觀光客,也掀起的水波和污染影響當地生態。
為此,威尼斯市府2017年時研擬禁止大型郵輪進入潟湖區,當地民眾曾發起大規模的抗議行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也在2017年提出警告。Bansky這次的行為快閃藝術脫離牆面,用美麗的攤販畫作,吸引觀光客的目光,聲援這個該被關注的環境、消費與觀光和人為破壞議題。
然而,影片最後結束在神祕男子不斷被警察要求出示相關許可證,不得已在警鳴聲收攤,男子離開畫面鏡頭。
在台灣館的工作人員們,聽說Banksy在樓下擺攤時,立刻想衝下去看他的真面目。只不過,就跟他一直以來的游擊精神一樣,他不停留也不具名,攤販又隱身在威尼斯或世界的某一處,不被擁有也不具名。真正存留下來的,是看到的遊客和媒體,會替他散佈這個訊息。
就Banksy快閃行動結束後的連續兩天,又有兩艘大型郵輪進港。我跟路上的觀光客不禁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吸引,停下腳步拍照,發出驚訝的讚嘆。當地人僅是搖搖頭,用著見怪不怪的表情說:那是我們的日常。觀光客消費後又離開,油污與脆弱的地質,又再度成為這座美麗城市掩藏起來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