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震驚社會的富少游瀚甯駕駛藍寶堅尼,在台北市自強隧道撞上施工車輛,導致2死3傷的慘劇,士林地院預計於8月23日再次開庭審理,法官將首度傳訊被害人家屬出庭,很可能會進一步了解家屬態度,及公訴檢察官前一庭提出變更起訴法條的基礎。
改起訴法條 最重恐無期
本案日前首度開庭,公訴檢察官突然出招,認為游瀚甯的行為屬競速致人於死,打算變更起訴法條,改以刑責更重,至少7年起跳、最重可判處無期徒刑的妨害公眾往來安全致死罪論告,此舉也使被害人家屬的態度變得格外重要。
游瀚甯逞快,以100多公里的極速「炸隧道」,不但造成副駕駛座的劉姓女友卡死車內,還導致在隧道施工的工人1死3傷。事發後游曾表達悔意,也願意承擔責任,據知情人士透露,游在家人安排下,已在最短時間與2位亡者家屬、2位傷者、租車公司及工程公司達成和解,賠償金額總數超過5,000萬元,創下司法史上死亡車禍單一死者最高賠償金的紀錄。
法界人士指出,依照司法實務,由於富少游瀚甯已與被害人和解,極有機會獲得緩刑,只是人命無價,負責公訴的檢察官仍然堅持要依刑責較重的法條論告。
家屬稱原諒 命數天註定
這起不幸事件發生後,富少女友的媽媽不曾在媒體前現身,日前她首度打破沉默,接受本刊訪問,吐露事件發生至今的心聲。
一看到鏡頭,劉媽媽的眼淚就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她含著淚水激動地說:「我跟先生都已經原諒瀚甯,也有跟法官陳報,他(游瀚甯)一直以來都滿關心我們的,我相信這個孩子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開快了點,這跟故意是差很多的,就是一個運不好,希望法官能明瞭。」
劉母說:「過去瀚甯常跟我女兒去看阿嬤,阿嬤也說這孩子不錯…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女兒生前曾說,男朋友很照顧她,女兒也會支持我原諒瀚甯。阿嬤跟我平常都在念佛,阿嬤認為人生下來時,其實命已註定,這輩子該用多少也註定,阿嬤也原諒他了。」
劉母接受訪問時,游瀚甯在旁默默聆聽,面色凝重的他,不時低著頭,有時還會伸出手來緊緊握著劉母的手,久久不放。本刊也問劉母,看到游男會不會覺得不自在?劉母說:「不會,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子,因為他跟女兒的年紀差不多。」
劉母說:「瀚甯常來佛堂看我,我叫他要堅強,沒有堅強的話,阿姨會更難過,希望外界不要有奇怪的聲音,讓他重新做人,拜託大家。」劉母紅著雙眼,邊說邊拭淚,還不忘鼓勵游男早日站起來,不要去管網路上酸民的留言,一定要做好自己,且她早就放下。
面對劉母的鼓勵,游瀚甯則是不斷致歉,並承諾會記取教訓,未來更會好好回饋社會。
社群曬恩愛 超速遇死劫
本刊調查,游瀚甯父母成立的「心靈海」集團,由他擔任製作人,從他的臉書也可看出游男熱愛跑車,經常發布參加各類車展或跑山的照片;3年前他與朋友組團參加卡丁車耐力賽,還奪得第2名;此外,游男也常帶著劉姓女友參加各大車商舉辦的開幕會或試乘會。
去年3月,游男曾在臉書寫下慶生感言,提到「第1次跟女朋友一起慶生!我好開心我可以被這麼多人愛著」,劉女也在Instagram貼出游母的照片,並寫下「這是我未來的婆婆,也是我景仰的師父,更是我想要成為的典範」,顯見她和游男的感情相當穩定,甚至已論及婚嫁。
沒想到去年7月,游瀚甯駕駛租來的白色藍寶堅尼超跑卻發生慘劇,當時他頭上還配戴錄影設備,邊開車邊直播,最後說:「出發囉。」便馳騁而去。
當游男疾駛進入自強隧道後,突然發現前方有工程車正在施工,雖然想減速閃避,但時速仍高達128公里,撞上施工工人,連同車女友也傷重不治,士林地檢署今年6月依過失致死罪將他起訴。據友人轉述,事發後,游持續以女友生前最常、最喜歡做的事-捐舊衣物來懷念女友,但至今仍無法走出自己逞快闖下大禍的陰影。
修復式司法 成效待觀察
小燈泡殺人事件發生後,凶嫌王景玉一度當庭向小燈泡的母親下跪,尋求諒解,小燈泡媽媽說,希望藉修復式司法化解加害者和受害者雙方的衝突,也讓修復式司法這個名詞,成為國人關注的焦點。
法務部推行修復式司法已9年,希望藉此協助被害人及其家屬站起來,讓加害人充分了解對方的感受,認知自己的錯誤,主動向被害人真誠道歉及承擔賠償責任,並復歸社會,才能讓雙方徹底和解,也維持社會圓滿。
根據法務部統計,此一政策推動後,有近7成的被害人感覺正義已實現,超過9成的加害人也同意會全力避免憾事再次發生。
富少游瀚甯以超高的金額和受害家屬達成和解,也是屬於修復式司法的一環,只是,這項政策的推動,是否真的能讓人民有感?仍有待長期觀察。
溯溪溺斃不提告 修復式司法成關鍵
有鑑於凶殺鬥毆或過失災害時有所聞,透過司法偵審雖能釐清事實,並對被告論罪科刑,卻無法徹底撫慰被害人心境,雙方當事人也為此傷痕累累,社會難以和諧。法務部在2008年引進「修復式司法」,司法院也力推此制,希望在犯罪發生後,協助當事人療癒創傷、恢復平衡、復原破裂的關係,透過善意溝通、對話及同理心,在尋求真相、尊重、撫慰、負責與復原中實現正義。
2016年6月5日,楊姓溯溪教練等人帶團到新北市坪林溯溪,未料山區降下百毫米驟雨,溪水暴漲,造成5人溺斃,領隊及教練被依業務過失致死罪送辦,檢方啟動修復式司法,死者家屬也認為不能將天災歸咎於被告,表明願意原諒且不提告,檢方在2017年8月做出不起訴處分,雙方均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