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甜酒漱口》的主角川嶋佳子,是日本搞笑藝人大河原次郎自創的角色。次郎常在搞笑短劇裡男扮女裝親自飾演,甚至以這個角色的名義推出日記體小說。
導演大九明子說:「 我很喜歡川嶋佳子這個角色,原著以日記形式描述年過40歲女性的日常生活 。由於以這年紀女性為主角的電影不多,所以有興趣嘗試。」最後敲定讓作者次郎擔任編劇,是2人繼《一定要結婚嗎》再度合作的作品。
小說以日記體形式呈現,大九明子先挑出喜歡的篇章,包括選定哪一篇做結尾,或在某些篇章裡加點詼諧情節,再交由次郎改編,過程中沒發生意見相左的情形。只不過次郎很忙,劇本大約3至4個月才完成。
大九明子說:「次郎改編的劇本有非常特別的世界觀,我很有共鳴。」擔心同溫層效應,她拿劇本詢問多人意見,包括合作過多部電影的40歲女攝影師中村夏葉, 確保片中合理呈現女主角的行為和想法,讓觀眾看完也有感。
為了不讓故事太單調,製片希望放進比較有故事性的橋段,例如書中提及佳子與男友是姐弟戀,且一道去探訪男方父親。因此製片建議,或許可以在電影裡增添2人商討結婚的情節,但大九明子卻強烈反對。
她解釋:「40歲單身女性的平淡生活,才是我這次想描繪的重點,如此才能看出這個女子的心境, 因此不希望故事太戲劇化。」
《用甜酒漱口》是吉本興業為創立逾10年的沖繩國際電影節推出的企劃案。身為主辦單位,吉本興業提供日本關西5個電視台各2,000萬日圓(約新台幣560萬元)的拍片基金,完成後的作品將可在電影節放映。
唯一的條件是必須與該公司旗下藝人合作,例如《用甜酒漱口》的編劇次郎便是吉本興業的藝人。至於導演人選則不硬性規定,電視台可讓旗下電視劇導演試身手,也可以向外尋找。大九明子之所以接下這個案子,就是電視台委託的製片帶著企劃案找上她。
拍攝期僅9天,劇組日拍12小時,直到午夜收工,由於預算少,只能在有限時間做完。
由於經費不高,大九明子預估,若要在預算內完工,拍攝期只能抓9天。她和劇組分秒必爭,每天除了努力拍攝,還祈禱老天爺不要下雨。
大九明子說:「我運氣很差,常遇到天公不作美的情形,結婚當天也下雨。不過一旦與工作相關,天氣運就變得很強,從來沒遇過下雨停拍的情形,這次也是請老天爺幫忙,得以順利完工。」
過程相當辛苦,每天天還沒亮就上工,連續拍11、12個小時,直到午夜才收工。日本這種自由接案的工作型態,比較沒有違反勞基法的問題,「我們遊走在法律邊緣,這個案子的預算太少,只能在有限時間內盡力做完,逼不得已採取這樣的方式,過程中也盡量不傷害大家的權益。」
她強調,雖然自由工作者較不受限於法令,但若有工作人員是受僱某公司,就必須在規定的時間收工。
《用》片由女星松雪泰子飾演主角川嶋佳子,是次郎男扮女裝演搞笑短劇的角色,但大九明子不希望用搞笑的方式改編為電影,因此設想了一個年過40歲、成熟美麗有智慧的女性形象,《古都》的女星松雪泰子遂浮現於腦海。松雪泰子也有意願參與,並且針對劇本和故事提出很多問題。
令大九明子印象深刻的是,松雪泰子非常在意劇中的姐弟戀關係,因為雙方年齡差距很大,與她演對手戲的演員若挑選不當,可能會影響觀眾的觀感,以及他們對電影的看法。
大九明子說明:「即使在片中這段戀情是很美好的,但不管從道德層面或對人物的理解上,外界的觀感可能會影響到電影。」
為了尋找有說服力的演員,選角時她特別費心,對方必須年輕卻帶有成熟魅力,還要散發一點性感氣息,最後選了《貞子:起源》的清水尋也。松雪泰子認可這樣的搭配後,才確定加入。
女星黑木華也是片中要角,飾演佳子的同事。「這個角色是像天使般的存在,人人都會想要一個這樣的朋友,演出的演員也會影響整部片的調性。」
開劇本會議時,大九明子便想到黑木華,還說一直想與她合作卻苦無機會,哪知一旁的次郎說:「她是我朋友耶。」當下用通訊軟體詢問,黑木華也馬上回應,可說得來全不費功夫。
2017年,大九明子因作品《被愛妄想症》獲東京影展觀眾票選獎,成為日本備受矚目的導演。她其實非科班出身,大學畢業後到搞笑藝人學校受訓,立志當諧星。後來體認到缺乏表演天分,於是轉往幕後發展,想從事影像創作,並在教授電影基礎知識的機構「電影美學校」研習。
與蔡明亮談起常被提醒片長不能超過120分鐘,他笑回:「快把妳的製片換掉!」
有一次蔡明亮應邀至該機構擔任一堂客座講師,「斯文親切又有點緊張的樣子」令她印象深刻。去年,大九明子出席高雄電影節,巧遇蔡明亮舉行講座,2人在後台相見歡,分享導演經。例如製片常提醒她,片長不能超過120分鐘,蔡明亮聽了之後笑著說:「快把妳的製片換掉!」自信丰采在她眼中魅力十足。
今年受到疫情影響,全球各地的電影上映計畫大亂,原訂春天在日本上映的《用甜酒漱口》映期一再延宕,直到9月下旬才推出。女主角松雪泰子當時感性表示,儘管日子依舊艱難,企盼觀眾透過大銀幕感受到這部電影欲傳遞的訊息,包括人與人的聯繫,愛與友誼的重要性等,為日常生活注入一絲暖意。
譜女人3部曲 大九明子
- 1968年10月8日出生於日本神奈川縣橫濱市
- 編劇、導演
- 電影代表作:
- 2020年《Hold Me Back》獲東京影展觀眾票選獎
- 2020年《用甜酒漱口》
- 2018年《一定要結婚嗎》
- 2017年《被愛妄想症》獲東京影展觀眾票選獎、演員特別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