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全會是中共中央換屆之前的最重要會議,十九大的六中全會與以往不同的地方在於,這次的會議「只」通過了上述的歷史決議,對於人事上的改革,完全不予討論。換句話說,明年二十大召開的時候,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擁戴與歡呼的依然是習近平本人。
整體來說,我們應該怎麼看待六中全會呢?這個問題應該分成中共黨內跟黨外的局勢。先講黨內,中共內部政治鬥爭的殘酷程度舉世聞名。習今天的地位可以說是他成功壓制黨內反對勢力的成果。團派跟江派,看起來無法左右習的意志,換句話說,以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集體領導已經變成習近平的個人領導。
不過,除了中共中央內部的因素之外,中國現階段的處境也讓習近平能順理成章地繼續高坐上位。中國社會對於自由化與民主化的民間聲音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尤其是前幾年的香港情勢,讓中國在國際社會間吃了不少苦頭。沒有任何一個社會或國家可以長期處在自由化的階段不進不退,香港就是一個顯著的例子。香港差一步就可以踏入民主化的門檻,然而,習近平不會容許這樣的事在他任內發生。於是,中國開始強力鎮壓,試圖壓制香港社會的自由化,阻止香港情勢往民主化發展。
換句話說,習近平的所有動作都可以視為中國在面對自由化呼聲時的強力回應。當社會上自由化的改革跡象大量出現時,集權統治的領導人必須有所反應。民主化不是中共的選項,習近平不是蘇聯的戈巴契夫,事實上,習從戈巴契夫身上學到了很多。他學到,國家一旦開了口,民主的浪潮會將中國共產黨淹沒。
另外,這幾年的美中貿易大戰也是促成習近平權力集中的一個外在誘因。中國崛起,外敵當前,在與美國爭奪世界霸權的過程中,中共中央的權力安排方式只好向內部緊縮。中國人喜歡個人崇拜,喜歡寄希望於一個天縱英明的領導人身上。不管你喜不喜歡,習近平就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