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到他上場,他又自如地重演各種怒嗆戲碼:上帝就要降臨了、Over my dead body、南北菜蟲一起串聯、與柯文哲結婚…。台下歡呼連連,沒人在乎那些話的原意,全成了好笑綜藝哏。
不懼炎上 視網路如浮雲
幾日後我們造訪台北市議會辦公室,他姍姍來遲,沒打領帶,一進門就皺眉說:「最近我被鬥得太凶,政論節目每天晚上在弄我,把高嘉瑜、王世堅鬥死鬥垮,就可以救民進黨嗎?」他下了炎上舞台,轉身繼續炎上黨內同志,日前雖為引用新竹市政府誤植的「錯誤數據」而道歉,卻拒絕向林智堅道歉,還加上招牌綜藝腔:「Never! Over my dead body!」
他坦承脫口秀上很多哏聽不懂,又說太高估自己,以為是Call-in政論節目,結果是被嘲諷炎上,「我自己判斷錯誤啦,這個叫上了賊船。」但他對這些嘲諷不以為意,一笑置之,「因為我沒有在用網路啦!不知道什麼是迷因,也不知道什麼叫爆紅。」加上柯文哲已卸任,他不在乎被網友湊成CP、起鬨結婚,「他已經卸任,被踢到一邊去在那邊喘了,再跳出來補踹兩腳是卒仔。」
他拿出ZTE牌F327S型老人機主動解釋:「我打電話金額都很高,一個月大概2800元吧,他(電信公司)就每年送我一支。我怎麼會跟網路、3C產品脫節咧?最大原因就是柯文哲。」原來,學姊黃瀞瑩2018年在網路節目「一日幕僚」走紅,(王世堅)辦公室欲了解市府花在網路媒體上的預算,沒想到黃瀞瑩帶著媒體攝影機大陣仗來敲他辦公室的門,「柯網路很強,要塑造出一個凶悍大議員欺負一個小助理,結果被他弄得成功,幾千、上萬則(留言)修理你耶。」但柯文哲大概只是他不用網路的藉口,其實他從數據機撥接時代就不用3C產品,辦公桌上根本沒電腦,連滑鼠都不太會用。
性格真實 凸顯社會荒誕
但這沒有改變他幽默又充滿情緒的發言擁有歷久不衰的網路聲量。政治大學傳播學院特聘教授林日璇說:「王世堅從以前到現在就喜歡講slogan,讓大家印象深刻。社群一旦建立,使用者會自動幫你創造內容,一句話就成為一個迷因,就會有共鳴、更強的認同感。」但政治迷因對民主的負面影響則是,「覺得好笑、幽默就投給你,不會認真思辨政策、體制。」
我們來到台北市議會議場,遇上幾位來賓參觀,他們嬉笑地問:「王世堅的座位在哪裡?」失控迷因就像環繞音響自動出現在腦中,空蕩的座位也可以是觀光景點。不管是毫無道理的瘋狂叫罵,還是拿出道具表演、送市長各式各樣的禮物,好笑的成為正確的,這位不用3C產品的老人竟成為時代的受惠者。
向來熱愛創造王世堅迷因的老天鵝娛樂創辦人丁豪則說:「以前資訊不透明,大家都很正經,會覺得王世堅荒唐、離譜、莫名其妙,現在為什麼反而有點喜歡?因為網路社群時代資訊變得很發達,觀眾變年輕了,政治人物必須網紅化,王世堅會紅是因為他說真話,(對照)另外一面是假話、幹話,其他人更荒唐。這個人雖然是禽獸,但其他人是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