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上映的國片《消失的情人節》,描繪動作慢半拍的公車司機阿泰與急性子的郵局員工小淇,2人之間發生的奇幻故事,獲得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最佳導演、最佳原著劇本、最佳視覺效果、最佳剪輯等5項肯定。
曾在日本發行陳玉勳電影處女作《熱帶魚》的監製定井勇二,買下《消失的情人節》發行權和翻拍權,找來《琳達!琳達!》導演山下敦弘,首次搭檔《池袋西口公園》編劇宮藤官九郎,製作日版《快一秒的他》。
《快一秒的他》是山下敦弘睽違5年推出的長片,他隨片出席台北電影節時,接受本刊專訪透露:「之前籌拍的電影因疫情不斷延期,接到製片方邀約覺得真的很久沒拍長片,想說應該試試看。」
當時《消失的情人節》尚未在日本上映,搶先看完後,山下陷入苦惱。「陳玉勳導演特有的世界觀,以及電影整體的氛圍,都讓我很煩惱日版要如何重現?覺得有點壓力。」山下和監製討論後,認為需要借助宮藤的力量,決定請他擔任編劇。
宮藤官九郎曾打造《池袋西口公園》《虎與龍》《小海女》《我們離婚吧》等口碑佳作,山下說:「他的編劇經驗豐富,也很有效率。台版裡有許多勳導風格的詼諧元素,可以透過宮藤說故事的手法令人會心一笑,加上他擅長刻劃角色,讓片中人物充滿趣味,有他加入可說是幫了大忙。」
日版將舞台移至日本京都,更把男、女主角的設定對調,由岡田將生飾演「快一秒」的郵局員工皇一,清原果耶詮釋「慢一秒」的女孩麗華,故事則維持台版架構。
山下與宮藤在開鏡前多次走訪京都勘景,山下讚嘆:「宮藤在京都積極地採訪當地人,竭盡所能將京都的各種細節融入劇本。過程中,我們發現很多京都人特有的性格,如片中皇一所說,『洛中(京都中心區)才算是真的京都』那種自負,我也透過宮藤的劇本發現京都的不同趣味。」
故事安排上,日版減低台版的奇幻氛圍,感覺較為寫實。山下與宮藤在台北電影節國際提案一對一工作坊產業課程上說明,山下解釋:「我在陳玉勳導演的《消失的情人節》感受到他的淘氣,許多情節鋪陳都充滿童趣,但我認為這是無法複製的,所以決定讓整體劇情更貼近現實。」
宮藤也說:「如果是我的原創作品,我會加入更多惡搞的元素,但這次是翻拍,如何把我的風格融合勳導的世界觀中,是我最大的任務。我選擇加強角色的個人風格,帶出喜劇成分,如皇一妹妹和男友的互動,另外也加入自己的原創觀察,像是京都有很多大學生不斷留級沒畢業,當地人因此嫌棄他們等等。」
日版與台版差異是男女主角的設定對調,這是因選角遇上困難。
日版與台版另一大差異是男女主角的設定對調,這是因選角遇上困難做出的調整。岡田將生很早就確定擔綱,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人選,山下與宮藤異口同聲大讚台版女主角,「李霈瑜(大霈)真的演得太好了」。討論後決定將男女主角設定互換,由清原果耶搭檔岡田演出。
年僅21歲的清原果耶去年以電影《那些得不到保護的人》獲得「日本奧斯卡」電影學院獎最佳女配角,導演山下說:「雖然岡田已經33歲,兩人年紀有些距離,但清原感覺非常穩重可靠,剛好與岡田那種急躁、不安分的特質形成強烈對比,我們認為可以將兩人設定為哥哥和妹妹間的情誼,形象上也能互補。」
台版《消失的情人節》製作費約新台幣4千萬元,山下透露日版製作費也差不多,主要場景郵局和台版一樣是特別搭建。「勘景時我們發現鴨川附近有空的倉庫,就借用該地從內到外重新改造成郵局。」
《快一秒的他》去年5月底開鏡,拍攝近2個月殺青。當時因新冠肺炎疫情尚未結束,京都的觀光客不多,拍攝較為順利,不過山下坦言租借外景不太容易,「有些地方可能工作人員要去5次,對方才願意聽你說明一次,也不見得會出借,所以相當辛苦。」
片中捨棄了京都的知名觀光景點,除租借不易外,山下強調:「我們傾向帶給觀眾更貼近日常的京都,所以勘景時也去了很多我以往沒去過的地點。」
片中捨棄京都的知名觀光景點,帶給觀衆更貼近日常的京都。
台版中最重要的時間靜止場面選在台北市信義區的十字路口拍攝,但京都沒有類似的場景,經討論後決定分成不同地點呈現。山下解釋:「台版是在市區封街拍攝,這在京都的可行性非常低,我們決定把這一幕分割成在大學、橋上、平安神社前等各個場地進行。」
讓所有人靜止不動是該場面的最大挑戰,山下笑說:「我們發現台版應該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拍攝,靠每一位演員在原地靜止不動,然後小部分用CG修正,所以我們決定效法台版。不過拍攝時正逢夏天,每場戲都是與熱天的戰爭,後來很多人都拍到頭暈。」
山下也指出,此時導演得考量大局,「身為導演,我必須注意演員的狀態及整體拍攝進度。若是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就算身體有點晃動,還是繼續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