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我是馬克》作者馬克準備《五斗米靠腰:非官方職務說明》一書時,請導演瞿友寧分享「電影導演」的工作內容與心得。這次接觸,讓瞿友寧動念思考如何將廣受歡迎的《我是馬克》改編為影視內容,「後來馬克創作《職來職往》系列漫畫,我覺得故事核心接近電影的概念,開始發展劇本。」
圖文創作者馬克的《我是馬克》系列漫畫,最初在2008年於網路發表,以基層上班族「馬克」與周邊角色,呈現職場酸甜苦辣,因為筆法幽默風趣,引起廣大迴響。隨著馬克不斷推出新作,開展「《我是馬克》宇宙」,出版品、貼圖、玩偶等紛紛出現,IP改編的爆笑舞台劇《五斗米靠腰》更在9年中演出逾百場。對作品影視化,馬克直稱是夢寐以求。
不過,馬克筆下有上百個角色、情節交錯,如何收束到一部電影?編導瞿友寧選擇以《職來職往》系列主角馬克在廣告公司的遭遇為切入點,先請編劇詹傑擬出劇本,接著往下共同討論。「修改劇本的過程中,馬克也加進來提供創作時的各種思維,然後由詹傑和我想對白、看怎樣讓角色更立體、情境更有趣,由我統整,每完成一版就給他們看,徵詢意見。」
馬克坦言,很多角色就算喜歡,也得顧及整體考量。「要讓故事成立又有笑點,且保持原作特色,需要一番取捨,所以我們花不少時間相互說服。到剪接階段也一直在刪,因為電影只有2小時。」改編過程中,馬克唯一堅持的就是,電影裡每個角色的靈魂與基本精神要跟漫畫原作一樣。「瞿導知道我在乎什麼,就算為角色加添新元素,也能掌握原則。」
例如:漫畫裡有提到馬克的媽媽,但並非故事主線,到電影版卻有更多描繪,瞿友寧還安排媽媽是種苦瓜的農婦,多了「苦中作樂」的意涵,也填補角色的血肉。
電影版更動漫畫中馬克的女友,起初也讓作者馬克很糾結。瞿友寧說,「漫畫裡馬克的女友是Mandy,但為了讓劇情更集中在公司,並透過職場愛情互相關懷,只好設定Mandy先與馬克分手,再讓馬克和同事Emma擦出戀情。」片中Mandy請到網紅阿翰出任,「阿翰扮演嬌嬌女的形象很逗趣,喜劇的定位也更清楚,尤其我們讓馬克老師客串Mandy的新男友,也算作者對筆下角色的『背書』,化解讀者可能的排斥。」
馬克這個角色要帶點自然的衰樣,又有親和力,沒有比盧廣仲更適合的。
另外,黃鐙輝飾演的設計師凱文是跨性別者,也和原著不同,但瞿友寧認為,這個角色反映職場中內在靈魂偏向女性的創作者。馬克也表示,角色性向與漫畫不同,但這個更改經由黃鐙輝詮釋變得更好發揮,只要他一出現就是亮點。
飾演馬克的盧廣仲是全片最早確定的演員,瞿友寧解釋,「這個角色要帶點自然的衰樣,又要有親和力,我合作過的演員中,沒有比盧廣仲更適合的。他因為6年沒演戲,也很想再試試。
由蔡亘晏扮演強悍女主管Rita,則獲瞿友寧與馬克一致認同。瞿友寧透露,「舞台劇《五斗米靠腰》裡每個演員都很精彩,蔡亘晏更是能量爆發,同時演Vivian和Rita兩個角色。但當時她主演的《咒》大賣,我擔心她沒檔期,還好她非常喜歡原著漫畫,也覺得之前演得很過癮,所以一口答應。反而廣告公司老闆Boss一角,找了好久才相中曾國城。」
由於瞿友寧很喜歡中國大陸「開心麻花」公司以集體創作方式製作的系列喜劇,編導《他馬克老闆》時,雖有劇本,但到拍攝現場,也仿效「開心麻花」模式,給演員空間盡情玩耍,一起創作,還讓他們陳設辦公室裡的座位,更有歸屬感。當大家共同參與,生活感與默契一一浮現,迸出有趣的即興表演火花。
片中「茫您廣告公司」是最主要的場景,原本瞿友寧打算租借現成辦公室,後來認為,這個場地不只要打造出廣告公司每個部門的獨特氣氛,還要能配合劇情大幅變動,在攝影指導姚宏易與美術指導姚國禎建議下,改在棚內搭景。這個景不僅採活動式屋頂,可以打光、吊鋼絲,窗格外還以特效製造陰晴、起霧、下雨等效果。曾實地探班的馬克補充,「我是廣告公司出身,看到現場陳列的書籍完全是廣告公司常見的,連獎盃都刻上『茫您廣告公司』,讓人驚豔。」
重頭戲的奇幻戰爭場面,象徵職場即戰場,搭景搭配特效,估計約燒掉400萬元。
重頭戲之一的奇幻戰爭場面,象徵職場即戰場,因此在棚內搭設沙包、坑道、殘破建築等,並用綠幕搭配特效。搭景花一星期,拍攝2天,估計約燒掉400萬元。
氣派且重視細節的場景及大量特效,讓全片製作加宣發費用約達8千萬元,除國片輔導金1千萬元、文策院投資2千萬元,三皇生物科技、台灣夢幻文創、百聿數碼、華映等公司也一起加入。瞿友寧強調,募資時希望突破台灣電影的同溫層,因此有企業家以個人名義首次投資,他也親自出馬洽談贊助廠商與異業合作,擴散電影接觸面。
用心經營《我是馬克》IP十五年的馬克,期待未來能開發出更多可能性。瞿友寧則認為,「馬克作品反映上班族各種工作態度,每個角色都值得好好為他們說點故事,後續可以朝電影、影集或動畫方向思考,不過最重要的是,要先有個好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