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近年以高規格類型劇銷售國際影音串流平台為策略,然而為符合平台口味,市場充斥驚悚、恐怖、懸疑類型。為求突破,TVBS陸續開發《親愛壞蛋》等原創劇集,重拾台灣過往拿手的家庭、親情及都會愛情劇。
今年9月推出的原創家庭劇《有生之年》,以刻劃家庭親情及楊貴媚、喜翔等實力派演員的自然演繹,播出後連續4週站上Netflix台灣節目排行榜、MOD、Hami Video影劇館冠軍,獲豆瓣評分8.8推薦。
故事講述高家大哥活到中年卻愛情、事業雙雙受挫,絕望尋死之前返鄉探望十多年未見的家人,宛如災星降臨打亂眾人生活,也揭開每位成員有苦難言的問題。許肇任形容:「人生到某個階段都會遇到難以突破的瓶頸,與其說這家人都很失敗,不如說是沒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好。」
劇集2019年底開始籌備,歷經新冠疫情,前後費時約3年。許肇任邀喜翔、楊貴媚飾演高家父母,吳慷仁飾演個性瘋癲又常惹事的「魯蛇」大哥高嘉岳;鄭元暢扮演性格沉穩,化解家中爭執的二哥高嘉揚;夾在其中左右為難的老三高嘉凱,許肇任相中年齡氣質相符、曾合作《她們創業的那些鳥事》的林哲熹。
前製期許肇任透過聊天說故事,陪演員拿捏角色的家中定位及整體調性,林哲熹也共同經歷這段磨合期:「我的表演習慣是先觀察再配合融入,初期大家都在尋找互動節奏,過程充滿不確定性。」他一開始不知道何時該表現角色的情緒,直到吳慷仁看出他的煩惱,鼓勵林哲熹大膽嘗試,才摸索出方法。
許肇任解釋:「家人通常不會坐下來嚴肅討論事情,反而容易心口不一,形成獨特的相處模式。這種從家人互動產生的氣氛,透過演員激盪出的感情化學反應,推動劇情,其實更有趣。」
林哲熹舉一場3兄弟吃火鍋聊天的橋段為例,劇本原來僅有大哥與二哥,許肇任認為弟弟也該出現,臨時增加他的戲分。當天現場狀況不斷,3人排戲時經過一番討論後,即興演出:「我們以戲中角色的身分,邊演、邊找機會表達心中想法,發現3兄弟很久沒好好坐在一起吃飯,順著當下氣氛說出感受,情感也自然流露。如果導演不喊卡,可以一直演下去。」
只要掌握大方向,細節靠現場氣氛和演員感受自然生長。
執導風格隨興的許肇任,認為只要掌握大方向,細節靠現場氣氛和演員感受自然生長。他強調:「把情感抓到更重要,儘管某些台詞因口語化被稀釋,反而更有生活感,特別是家人間那種拐彎抹角的溝通習慣,聽起來諷刺又好笑,卻能感覺到對彼此的關懷。」
劇中高家設定在舊城區一處頂樓加蓋的30多年公寓,從小在相同環境成長的許肇任,刻意縮減主景空間,不僅讓高家堆滿雜物,還能聽到其他成員對話。空間既壓迫,也給人想逃離又難以捨棄的無力感。
許肇任經常提早到達現場觀察環境,察覺不妥隨即調整,考驗演員及工作人員的應變能力。例如第一集家人為父親慶生的橋段,就是將3場戲合併拍攝,讓7位演員擠在狹小空間內,呈現彼此尷尬無奈的心情。因頂樓拍攝夕陽美景的空間略顯單調,許肇任便要求美術組打造出一座鴿子籠,亦象徵遊子漂泊終於返鄉。
另一場吳慷仁寫遺書的重頭戲,許肇任則是到現場才拍板增加家人飯後的閒聊戲:「當時吳慷仁雖獨自在房內,但晚飯後家人都在其他空間活動,不論是洗碗聲、天台納涼聊天的對話都會傳進他耳裡。」這些話語成為家人情感羈絆,最終化為對人生的感悟,於是有了高嘉岳在遺書中寫下「有生之年,能長這麼大算不錯了」的經典台詞。
林哲熹笑說:「那天我原本已收工,但劇中父親和姪子納涼的地方正好在我房外,我在房間內應該會聽到,於是導演突然叫我穿上戲服加入討論,喜翔大哥看到我出現也嚇了一跳,但大家仍故作鎮定演下去。」
為凸顯演員自然發揮的演技,保留許多一氣呵成的段落。
《有生之年》於去年9月開鏡、拍攝70多天,後製期達8個月,做出高質感的調光調色及細膩特效。為凸顯演員們自然發揮的演技,許肇任保留許多一氣呵成的完整段落,讓原定的10集延長至12集;在林心如爭取下,製作預算也從每集500萬元,增加至含行銷費用達750萬元。
TVBS品牌行銷暨公關部總監戴天易指出,《有生之年》由TVBS、百聿數碼、時創影業、創藝國際4家公司投資出品,雖有文化部「109年度電視節目製作補助」2千萬元支持,因總製作行銷預算高達近9千萬元,還未達損益平衡。然而不論在八大、TVBS等電視頻道,或Netflix、MOD、香港ViuTV等平台播出,收視排名都達到擴展能見度及創造口碑的目標,明年將持續推出4部家庭生活、都會愛情類型的原創劇集,豐富台劇內容,提供觀眾多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