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達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過度擁擠的後遺症,是居民的用水需求早已超過了土地所能負荷。由於當地自來水普及率不佳(粗估只有4成居民享有管線到府設施),民眾和商家只能不斷抽取地下水,滿足生活和生產所需。
「這裡的地層就像充滿孔洞的乳酪,以一個大型都會區來說,雅加達人抽取地下水的水量,大概要比其他任何一個城市都要多;水井越挖越深,地勢也越沉越深,」水資源衛生專家Fook Chuan Eng說。
超抽地下水,是全球許多大城市都面臨的問題,而雅加達可說是當中最極端的例子。據估計,雅加達全市用水量目前有1/3必須仰賴地下水,而鬆軟的含水層被抽取水分之後,就像是一顆洩了氣的氣球,或是半滿的寶特瓶一般,一旦受到壓力,就會向內凹陷。
在專家眼中,印尼首都下沉的現象,又因為其他的不利因素而更雪上加霜。例如都市綠地原本具有吸收降水,補充地下水含量的功能,但雅加達的都市計畫中卻極度欠缺植被與公園綠地的考量;此外,由於人口快速增加,市區內原本低矮的建築被剷平,改建為辦公大樓和電梯住宅,土地單位面積承重量增加,又使地層下陷的問題更形惡化。
印尼當局並非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歷屆政府曾提出各式方案,企圖解決人口過多和市區淹水問題。與荷蘭工程公司合作的大型海堤計畫,擬斥資400億美金在雅加達灣打造人工島,除了填海造陸,還能發揮防止海水倒灌的雙重功效,但由於環保團體和沿海漁民的杯葛,此計畫目前遭到擱置。
人工島固然效益可觀,但並不能解決地層下陷的問題。有學者建議雅加達市府加速鋪設自來水管線,從山區水庫引水至市區,徹底解決用水困難和超抽地下水問題,但以過去鋪設的緩慢進度來判斷,這條路似乎緩不濟急。另外,師法以色列海水淡化技術的提案,也曾一度浮上檯面,不過由於兩地人口數和需求量差異太大,並未獲得採納。
而在綜合各方意見,衡量過各種方案利弊得失之後,多數專家似乎都認為現階段對於印尼當局來說,遷都,似乎真的是最後──也是最好──的一條路。
「至少印尼當局認清了現實,今後可以把錢投資在正確的方向,」國際海平面研究所的所長John Englander在一篇媒體投書中寫道:「在此同時,全球各地濱海城市,也該有類似的警覺。」
資料來源: Reuters, Popular Science, Wi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