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這非常令人振奮,它有可能改變整個遊戲規則(I think it could be a game changer) 。
美國總統川普在3月19日的記者會公開宣傳羥氯奎寧(hydroxychloroquine)的好處。這個月他更一度宣稱自己「在徵詢白宮醫師的建議後」開始服用這個藥物。
川普為什麼相信奎寧可以防武漢肺炎?他引用的是一個法國醫師的說法,這位醫師在YouTube宣傳這個藥物治療武漢肺炎的效果,影片如今已累積數以百萬計的觀看人數。
在紐約時報最近的長篇報導裡,這位哈烏特教授(Didier Raoult)被形容是「科學界的明星」,他宣稱對武漢肺炎「百分之百的治癒率」也震驚了科學界。
不過,他的個人言行風格,以及他進行的研究結果,卻也充滿了爭議性。
據紐約時報的說法,哈烏特的學術研究成績斐然。光是過去10年來,他協助發現了近500種人體內的新細菌,其中大約有五分之一由他命名。他最著名的成就是「巨型病毒」(giant virus)的發現者。這項發現促生了一個嶄新的學術研究領域,也讓他得到象徵法國科學界最高榮譽之一的衛生醫療研究院大獎(Grand Prix Inserm)。
另一方面,他也是反體制的爭議人物。
68歲的哈烏特留著山羊鬍子,灰白色的頭髮及肩,右手小指戴著骷髏頭的銀戒指。他穿著實驗室的白袍卻騎著哈雷機車上下班。他跟媒體解釋,自己這般打扮媒體是「要氣壞那些巴黎的學院派」。
他在一些雜誌上發表質疑氣候變遷的專欄文章,也曾出書駁斥演化論。更大的爭議是他的出版論文的驚人數量。在他的研究生涯中,經同儕審查的掛名論文近3000篇,他一個月發表的論文數量,比大多數學者一輩子發表的論文數量還要多。這讓他成了研究領域裡被引用次數最多的專家,但是也讓許多人質疑論文品質以及他對論文的實際貢獻度。
哈烏特的論文數量,也反映出他在科學研究的雄心壯志。他在法國南部的馬賽創辦並親自主持一家研究型醫院「地中海感染研究院」(Institut Hospitalo-Universtaire Méditerranée Infection,簡稱IHU)。這棟巨大的現代建築是馬賽天際線突出的一景。
有媒體形容,走進這家醫院,就有如踏入某個大型企業總部或建築學校。哈烏特的理想是要對傳染病提供世界級的醫療,並建立學術研究的領導地位。哈烏特的科學家團隊每年收集全世界數以百萬計的病毒和細菌樣本,包括炭疽病毒和腺鼠疫等致命的病毒。因此當武漢肺炎疫情在歐洲開始蔓延,這裡自然成了歐洲有最佳設備可治療病患的醫院之一。
在IHU,除了有大型的診療實驗室,它三分之一的病房可以供隔離治療如伊波拉病毒這類高度傳染疾病。在歐洲的武漢肺炎疫情傳出之後,醫院很快在當地推出大規模病毒採樣篩檢的計畫,哈烏特自豪地誇稱馬賽是「地球上篩檢最普遍的地方」。這個計畫的速度和效率,讓無法對民眾進行普遍篩檢的法國中央的政府盡失顏面。
在此同時,哈烏特和他的研究團隊開始一個小規模的臨床實驗,測試羥氯奎寧對武漢肺炎患者的療效。在美國福斯新聞的一個名嘴帶有嚴重誤導的評論下,這個研究很快吸引了川普的注意。而哈烏特也一夕間,成了網路裡用奎寧治病的神醫。
參考資料:New York Times Magazine, Forbes, CNN, Esqu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