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來攘往的台北寧夏夜市,一名年輕人持改造手槍射向無辜路人,驚嚇的民眾四處逃竄。此怵目驚心的影像是電影《該死的阿修羅》開場,仿照手機拍攝畫面的呈現手法營造真實氛圍,以此帶出受事件牽連的主要人物故事。
拍攝初衷源於導演樓一安看了記者胡慕情一系列隨機殺人案的報導文學,他強調雖然有參考現實案例,但劇本並非改編真實事件,「而是受到她寫作態度的啟發:做下這些可怕事情的人,背後到底發生什麼事,才會走到這步田地?」
起心動念後,樓一安先與內容物數位電影製作公司負責人高君亭聊此企劃案,雙方因《台北歌手》《失控謊言》奠立合作基礎,此次也由高君亭擔任資金操盤手,包括申請輔導金。他倆常與徐國倫吃飯聊天,幾次之後,擅長製作的徐國倫也加入開發陣容,並與高君亭、岸上影像有限公司的王興洪共同監製。
岸上影像由導演趙德胤創辦,國際影展經驗豐富,王興洪認為《該死的阿修羅》具宏觀視野,有潛力打進國際市場,主動向徐國倫表達合作意願。全片總預算近新台幣4000萬元,包括1200萬元的輔導金,以及台北市250萬元的補助;出品方為內容物數位電影、岸上影像和數位奇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該片牽涉法律與槍枝改造等專業,田調過程漫長而複雜。樓一安表示,約莫3年前便與胡慕情討論她報導案子的相關內容,也諮詢法律專業人士,包括台北捷運隨機殺人犯鄭捷的辯護律師黃致豪。另外針對槍枝改造細節拜會警政單位,了解警方追捕嫌犯的方法,雖然此環節沒有在電影裡詳細交代,但樓一安必須清楚這些潛在的設定。
6位角色的職業都不相同,有記者、廣告業、電玩直播主等。廣告科班出身的樓一安熟悉業界生態,把廣告人的甘苦融入故事;莫子儀的記者一角,則參考曾獲卓越新聞獎的記者胡慕情及鐘聖雄的職場經驗。
演員賴澔哲飾演的公務員兼電玩直播主,樓一安除了請朋友推薦網路遊戲,也與賴澔哲連袂拜訪知名遊戲實況主金旋風,參考對方說話風格和玩遊戲的手法。
《該死的阿修羅》演員陣容含金量高,集結金馬影帝莫子儀和三位最佳女配角得主(張詩盈、丁寧與新科的王渝萱)、金鐘視后黃姵嘉及金穗獎最佳演員賴澔哲。此外,飾演主角詹文的黃聖球曾以《誰先愛上他的》入圍金馬獎最佳新演員,飾演詹文好友阿興的潘綱大也因本片入圍上屆最佳新演員。
王渝萱飾演叛逆的數學天才琳琳,是繼《失控謊言》後再度參演樓一安作品。那時15歲的她在《失控謊言》中飾演少女時期的陳庭妮,由於是第一次拍片,對表演和片場運作很懵懂,「但因此能單純、直接地去執行,可能我現在也沒辦法回到那個表演狀態。」
相隔六年,樓一安再看到王渝萱,「覺得她好像不太一樣」,第一時間認為王渝萱的外型與角色的叛逆特質較不相符,「有點呆呆的」,又陸續找其他人試鏡;評估後,覺得王渝萱的表演最自然,仍敲定她演出。
王渝萱的表演自然,也敢於對角色提出看法和意見。
實際開拍後,樓一安發現王渝萱敢於對角色提出看法和意見。一場她與飾演媽媽的張詩盈對手戲,原本王渝萱語氣很衝,樓一安覺得OK。但王渝萱要求重演,改成語帶哀傷、淚水在眼眶打轉,接著轉身離開。盯著監看器的樓一安當下頭皮發麻,認定很棒、有味道,最後也採用。「我覺得她長大了,能完全融入角色,懂得演戲是怎麼一回事。」
王渝萱自認長相叛逆,高中時期每天過得不開心,感覺有股氣沒辦法抒發,情況與片中飾演的琳琳很像。但另一方面,琳琳即使過得不順,仍照顧朋友,個性勇敢堅強。她不希望觀眾看到的琳琳只會生氣,「 因為琳琳即使對生活不滿,還是努力地讓生活看起來有個目標。」
早在劇本階段,樓一安便設定開場的隨機殺人事件要在寧夏夜市實景拍攝,賦予故事發生在生活周遭的臨場感。徐國倫一度擔心借不到場地,經台北市影委會協調溝通,加上夜市自治會作風開明,慨然允諾。但為了一場打鬥戲,劇組仍需搭建6個攤位,以利拍攝。
這場戲開拍前一個月,樓一安多次與攝影師、導演組開會,商討執行方式,畫好清楚的分鏡圖,詳細說明角色反應和動作。正式開拍前兩天再去現場走位、確認,分兩個晚上、利用夜市打烊前一小時順利拍完。
《該死的阿修羅》劇本歷經13個版本,耗時約一年半完成。進行到第六版時,樓一安因律師黃致豪指出「故事走到死胡同,感覺沒有希望」,於是推翻既有劇本,把手上另一個發展中的故事概念挪過來,變成現今以平行時空手法、創造不同結局的劇情樣貌。
早在劇本階段,便設定隨機殺人事件要在寧夏夜市拍攝,賦予故事臨場感。
之後,樓一安再邀請長期合作夥伴、編劇陳芯宜改寫一個新版本,「陳芯宜不會偏離故事核心,又能增添溫柔元素、帶來一絲希望,不像我原本的故事那樣冷酷。」儘管過程中依然爭吵,卻成就一個綜合兩人特質的故事,也一同入圍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
探溯凶案面貌 樓一安
- 1974年生於台北市,輔仁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廣告組畢業,現為編導、製片。
- 編導代表作:
- 2021年 電影《該死的阿修羅》入圍第58屆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與陳芯宜)
- 2018年 劇集《台北歌手》獲第53屆金鐘獎戲劇節目編劇獎(與莫子儀)
- 2016年 電影《失控謊言》
- 2009年 電影《一席之地》獲第11屆台北電影獎觀眾票選獎
- 2005年 迷你劇集《快樂的出航》獲第41屆金鐘獎最佳導演(播)獎
金馬肯定成長 王渝萱
- 1999年生於台北市,現就讀台北藝術大學電影系。
- 作品:
- 2021年 電影《該死的阿修羅》獲第58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迷你劇集《我的老闆是隻貓》《我願意》
- 2020年 迷你劇集《返校》
- 2018年 迷你劇集《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入圍第54屆金鐘獎迷你劇集/電視電影新進演員
- 2016年 電影《失控謊言》
指引劇本行銷 徐國倫
- 1982年生於彰化縣,元智大學資訊傳播學系畢業,現為監製、製片。
- 代表作:
- 2021年 電影《該死的阿修羅》《鱷魚》
- 2020年 影集《誰是被害者》
- 2019年 電影《江湖無難事》、影集《用九柑仔店》
- 2014年 電影《KANO》《等一個人咖啡》
- 2010年 影集《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