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25年的八大電視台,受影音串流平台對傳統電視媒體衝擊,近年以充實多元內容、自製影集提升品牌價值的策略求生。2021年投資成立「四方四隅」製作公司,邀請金鐘編劇溫郁芳擔任文創部創意總監,首部推出的劇集《她和她的她》亦由她執筆。
溫郁芳以陪伴受傷友人成長的經歷發想,探討女性遭受性暴力後,如何自癒前進。她研究童年逆境、創傷症候群,參考傷者心理狀態,以市場偏好的懸疑刑偵類型,包裝寫實內容,燒腦之餘兼顧人性關懷。
故事描述許瑋甯飾演的女強人林晨曦,車禍甦醒後似穿越平行時空,男友李皓明(李程彬飾)變成追查國中老師謝志忠(陳以文飾)遇害凶案的刑警小劉,她也被涉嫌殺人的學姐顏聖華(賈靜雯飾)牽連。隨情節推進,案情逐漸明朗,林晨曦也憶起被性侵的心痛往事。
2020年初,溫郁芳向投製電影為主的「華文創」遞出邀請及故事構想,引起資深監製葉如芬興趣,「雖然有些殘忍,不是我喜歡和擅長的題材,但故事令人感同身受,加上華文創也在找尋電影以外的合作方式,讓我想努力嘗試。」
溫郁芳費時一年田調,拜訪勵馨、現代婦女等基金會,訪問心理學家和諮商師,多方瞭解狼師的樣態、穿著打扮、談吐和心態。「我並非參考真實事件,而是融入當事人曾有的反應,像是加害者一旦被揭穿,如何跟太太解釋、怎麼跟學生溝通,反覆求證台詞的說法是否合理。」
考量拍攝畫面較私密敏感,葉如芬邀請女性導演卓立加入。曾執導懸疑電影《獵豔》及短片《鏡文學驚悚劇場—打掃》等作品的卓立表示:「有時越不想觸碰的題目,神越要我經歷,在痛苦中被醫治。我定位這是療癒劇,希望帶給同樣深陷痛苦深淵的觀眾一絲力量與安慰。」
評估觀眾在串流平台的觀看習慣和喜好,設定全劇每集40分鐘、共8集的架構,經溫郁芳消化彙整,與卓立反覆討論,歷時1年完成劇本。
透過尋找凶手,回溯心理問題根源,達到療癒效果,而非劇情的複雜殘忍。
溫郁芳曾參考電影《靈異第六感》,設定只有林晨曦看得見刑警小劉,2人一同辦案克服重重難關,但團隊認為執行難度太高而作罷。「此外,太強調懸疑推理,要花許多時間布局、收線,可是這齣戲的目的是透過尋找凶手的過程,回溯心理問題根源,達到療癒效果,重在和解,而非事件的複雜與殘忍。」
該劇獲文化部109年度電視節目製作補助案1,800萬元補助,八大對等投資後得再加碼補足預算。葉如芬克服資金困難努力推升格局,集結電影《哈勇家》攝影指導詹嘉文、《我的少女時代》美術指導楊傳信、《美國女孩》造型指導張椆婷等,並運用多年人脈,邀來吳慷仁、賈靜雯等卡司,充滿爭議的老師角色,則情商金馬影帝陳以文出馬。
溫郁芳舉出:「陳以文答應演出前就做了功課,很慎重找我交流,對設計的台詞、動作有疑問時會提出觀點,讓我回頭找顧問確認。」陳以文一方面在動作戲時保護對手演員,同時說服自己融入角色,跳脫性侵者給人的刻板印象,難度很高。
卓立以美劇《美麗心計》中妮可基嫚外表優雅卻隱忍家暴的形象,相中五官精緻的許瑋甯擔綱女主角:「人看到美麗事物被摧殘都會心痛不忍。許瑋甯有林晨曦那種受傷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感,我們多次長談,歷時4個月她才確定演出。」
八大在企劃初期即與Netflix接觸,製作過程反覆討論,讓團隊創意發揮。
在前製期間,許瑋甯閱讀大量田調資料,與剛從美國回台的心理諮商師表妹求教,也參考紀錄影片人物神態,當角色焦慮時,臉部會不自覺抽動,令卓立印象深刻。「她角色情緒極重,跳拍時還要維持連貫,直到殺青前都處於身心不舒服的狀態。除此之外,在不同時空還得兼顧眼神與姿態的區隔,這絕對是她生涯代表作!」
攝影使用大量移軸鏡頭,在拍攝時以平移功能,讓透視變形、邊緣失焦,搭配後製特效做出周圍扭曲的效果,呈現林晨曦不同狀態的心理差異,數量占總體特效的一半,其他特效鏡頭則用在雨戲、車禍、車拍合成等。
劇組去年5月開拍僅8天就遇到疫情爆發,停工3個月才復拍,總拍攝期約80天。期間在宜蘭取景還碰上2次颱風,工作人員在淒風苦雨中狼狽殺青,讓卓立大嘆是從影來最痛苦艱難的作品。「劇本複雜燒腦,拍攝量超出預期,8集劇本實際拍了10集,最後剪成9集,真的體驗到挑戰和訓練的感覺,學習不少經驗。」
不同於先前台劇上架Netflix,多數需經過審片、修改影片節奏,此次八大在企劃初期即與Netflix接觸,製作過程中四方四隅反覆與華文創討論,除了配合平台上架調整適合的播出規格,對於劇情節奏Netflix未再提供建議,按照團隊創意發揮,全案從接洽到確定銷售約2年。
葉如芬認為,拍攝的過程雖然辛苦慘烈,但作品能夠銷售到國際平台,一次完整播出,對創作者是很好的激勵,希望台灣製作劇集的環境日趨完善,產業投資、製作條件健康合理,才能吸引更多人才持續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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