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23 11:55 臺北時間

【吃便當】大叔變姐姐 親妹妹跑來合照不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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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伊醬的打扮引人側目,但她不在乎別人的評論與眼光。
伊醬的打扮引人側目,但她不在乎別人的評論與眼光。
成為女人之後,38歲的伊醬開始注意飲食,176公分的她曾經體重破百,為了愛美,太油、熱量太高、升醣指數太高的食物,她都不碰,這天午餐的排骨飯,是她少數願意暫時違反飲食戒律的食物:「每次吃到排骨飯,就想到以前專科門口有家很好吃的排骨飯,然後就想起那段完全沒有擔心、開心的日子。」
午餐的排骨便當常讓她想起念書時無憂的時光。
現在的日子也是開心,只是這個開心得來不易。目前仍是生理男性的她,穿著粉色水手服,變色雙馬尾假髮,眼窩拍滿金粉,頭髮上夾了7個蝴蝶結:「有次因為便宜,我買了一盒蝴蝶結,結果就愈戴愈多,現在滿滿一格櫃子都是蝴蝶結。」我們在新竹的購物中心拍照,她毫不顧忌他人眼光,擺出各種可愛姿勢,連警衛阿伯都出來關切了。
路人對她側目,有大媽追著她罵不要臉,她也不在乎,還自己拍了一支網路短片,放上網路,網友留言罵她醜罵她怪:「我每則留言都看了,其實沒什麼創意,罵得都差不多,我敢出來,就知道有人會罵我,無所謂了。」
「我知道我條件不好,那些長相纖細的男生,只要隨便打扮一下,照片怎麼拍都好看。」妳覺得自己醜嗎?「我並不會討厭自己的外表,我條件不好,扮成路人女生一點優勢也沒有,一樣也會有人罵我…每個人應該走自己的路,我現在的打扮是我喜歡的樣子。」與其當一個毫無特色的路人妹,不如任性照著自己的意思當個「有特色」的女子。
她任性做自己,也鼓勵他人走出框架找自己。她現在打算當youtuber,節目內容就是邀請不同的人帶著她們平常沒有勇氣穿的奇裝異服,一起跟她穿著上街:「跟我走在街上,別人一定會看我多一點…我這樣都敢穿了,你有什麼不敢的?」
她「找自己」起步得很晚,3年前看了心理諮商後,才鼓起勇氣做自己:「我國中開始就會穿媽媽或妹妹的裙子,第一次穿就覺得好舒服、好自在。」她對這個慾望很坦然,唯一擔心的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把裙子藏在櫃子的夾層,等到家中無人才把門反鎖,在房間穿裙子。
她來自一個公務員家庭,家中還有一個妹妹,「我從小沒有自己的意見,媽媽叫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要我幹嘛就幹嘛。」童年最典型的裝扮,是媽媽把她打扮成小紳士的模樣,脖子還會打上一個啾啾結,乖寶寶的外殼下,只有藏在櫃子裡的裙子才是最深處的自己。
大學畢業,順利在科技公司當工程師,一做15年,關在門裡穿裙子的日子已經不能滿足她了:「我開始出門,只敢晚上出去,化妝還戴口罩。」驚心動魄地走在夜路裡,「後來,有次要跟同學見面吃飯,我想了很久,決定穿女裝去見他,出門時下意識戴了口罩…可是又想,都化妝了,還戴什麼口罩呢?」那次,她以全女裝的模樣正式見人:「同學沒有什麼負面的反應,給我很大勇氣,繼續做下去。」
從變裝到轉換性別認同是一個可慢可快的過程,「我一開始是到各種動漫場合做cosplay、扮女生…那時候我還沒準備好,或是騙自己,把cos當成一個發洩的管道。」3年前,她開始接受心理諮商,豁然開朗接受自己想成為女人的渴望。「我沒打算做變性手術,內心對自己性別的認同才是最重要的。」
一開始,她不懂得化妝,也不知道怎麼買衣服,因為從小衣服都是媽媽買的,男裝又尺寸單純:「我一開始買女裝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尺寸,常買到不對的,我現在對身體每個地方,肩寬、腿長的數字都很清楚了。」當女人是重新認識自己身體的開始。
伊醬打扮成女性逛夜市、購物、吃飯,她在新竹有一群看動漫玩跳舞機的小粉絲,採訪的時候,有小女生見到她,就熱情過來跟她擁抱打招呼。她走路時,就像個姐姐牽著這群只有十多歲的「小朋友」:「前陣子,有個女生很熱情跑過來要跟我拍照,我一開始以為是網路上的粉絲認出我,結果是我妹。」
妹妹沒跟「哥哥」相認,事後也不問為何哥哥變姊姊。那張合照,妹妹笑得坦然,保持距離的支持是體貼,是為了不讓「姊姊」尷尬無措:「我覺得她算是接受我,蠻開心的…爸媽應該也知道,但他們不敢問我,我也沒打算跟他們談。」
只是生活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缺憾,伊醬在念書時曾談過一次純純的戀愛,成為女人之後還沒交過男朋友:「喜歡我們這類的人不多,要再找到自己也喜歡的更不容易,有些男人認識你只是想跟你幹嘛幹嘛,有些是很不會說話,聊天根本聊不起來,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曾經是男人的他,此刻徹底成為女人了,一個對男人感到困惑的女子。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7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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