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部的這次公務員輕生事件,應該是賴總統就任半年以來最嚴重的政治危機。部長下台,院長跟總統道歉。印象中,從2016年以來,從來沒有一個民進黨的部長像何佩珊這樣,在立法院遭受同黨立委的荼毒。
這次事件的本質其實很簡單,社會大眾認為該名公務員之所以會輕生,就是因為謝宜容分署長的霸凌。不過,很明顯地,勞動部公布的調查報告卻不是這樣認定。這中間的巨大落差又因調查報告上頭的一句「目的良善」,導致輿論炸鍋。於是,許多人一口咬定勞動部官官相護。然後,很諷刺地,這一切發生在勞動部,這個捍衛勞工權益的部會卻被爆出加班打假卡、長官囂張、霸凌不斷,同仁死諫卻依然麻木不仁。
到底誰殺了這名公務員?誰逼他最終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他的生命?坦白講,我們不知道詳情。唯一知道詳情的勞動部所公布的調查報告,老百姓及在野黨卻不買單。有人說,從勞動部這次的事件看出來的是賴政府失能的問題。這樣講不完全錯。不過,這次事件給予民進黨政府,以及所有政府最大的警惕是,當政府認知的事實真相和社會的期待、想像不一樣時,政府該怎麼辦?
從勞動部的調查報告看來,他們是打從心裡認為,「謝宜容是個壞長官」跟「謝宜容是殺人凶手」是兩碼子事。這就是為什麼何佩珊第一時間並沒有對謝宜容做停職處分,而且,整個調查報告便是基於這樣的區分而寫成。然而,重點在於,老百姓不接受這種區分。對芸芸眾生來說,最方便的理解方法就是,公務員的死一定跟那個狗仗人勢、仗勢欺人的主管有直接關係。
有時候,政府會陷入一種無法為自己辯解的情境中。當勞動部有超時加班的公務員輕生,然後,該部門的長官又有霸凌的現象時,該長官有沒有直接霸凌該公務員,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何佩珊在第一時間就應該下台。她早已經沒有留任的可能,只是她跟行政院當局者迷,無法體會自己正陷入這種情境而已。
現在,勞動部要重啟調查。對新任的洪申翰部長來說,要怎麼把調查報告「改」到符合社會的期待,是他上任後第一個嚴峻的挑戰。套一句他自己講的話,這是「不能失敗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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