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5 12:08 臺北時間

【吃便當】最可貴的天真 促成相差16歲的異國姐弟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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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Jinni做菜常爆量,因為2人份量很難拿捏,這天午餐她特別準備了我們的份量,所以特別豐富。
Jinni做菜常爆量,因為2人份量很難拿捏,這天午餐她特別準備了我們的份量,所以特別豐富。
Jinni食量小,可是她做的菜份量總是滿出盤子,像是隨時有著滿滿的愛可以往對方身上倒。午餐有滿滿一盤蝦子和一條「一夜干」,她嗜食海鮮,可是有長達6年幾乎沒碰這類食物:「前男友不喜歡吃魚,裝過海鮮的盤子,他都不碰,海鮮這種食物很難一個人吃。」
這位前男友是美國人,在她35歲那年相識,男子自稱25歲。2人交往後,某日男友突然內疚大哭:「他說做了一件壞事,說了謊話,我心想,他媽的,該不會是劈腿吧?」小男友邊哭邊坦承,做的壞事是謊報年齡,是19歲的大學生,「看他哭成這樣,19歲成年了,也就算了。」
這場差距15歲的戀情引人側目,Jinni的男性友人的反應是:「妳吃很好喔,床上很幸福喔?」在他們眼中,愛情跟肉慾連在一起;女性友人的反應是:「你們出去是誰付錢?」在她們眼中,愛情跟物質連在一起。Jinni自嘲:「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真愛啊?難道愛情只能這麼不堪嗎?」
愛情是俗事,面對俗事你只能更俗氣的方式來抵抗它:「後來,我就拿這件事自嘲,不要等別人開口問,我就先說,對啊,我吃很好,顧目睭。」也正因為愛情是俗事,俗事裡的天真更顯可貴。Jinni也曾跟大她11歲的男子交往:「年紀大的男人會想用物質討好妳…他(小男友)是很天真善良,路上看到動物被撞死,會停下來把屍體移走,還會掉幾滴淚。」
Jinni愛吃海鮮,過去因為前男友不愛吃而少吃。現在感情散了,午餐終於可以自在出現蝦子和一夜干。
小男友常說些傻話逗她開心,有年生日,Jinni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回說很想認識校門口的檳榔西施,「我就去檳榔攤幫他介紹,西施問我:你是誰?我說,我是他的翻譯。」2人約會就是騎著一台破單車逛清大校園,或餵餵舍宿樓下的流浪貓。Jinni每週幫他準備好幾盒白飯和肉燥,「我問他以後有什麼打算?他總是說,要幫我開一間餐廳,我心想,我嫁給你,幫你做飯就算了,還要幫你賺錢,也太命苦吧?」
愛戀中的人只有當下,沒有未來。
平日打電話叫男友起床,催他上課不要遲到;假日Jinni則到宿舍幫他打掃。2人約會,最常吃的就是夜市牛排和滷肉飯。帶小男友出門和朋友聚餐,Jinni顧及男友的面子,會先給男友一筆錢:「待會吃飯你付錢。」小男友週未到台北找朋友狂歡,喝得爛醉後,Jinni再到街上把人領回來。不累嗎?「我不幫他,他在台灣又有誰能幫他?」
愛情既是俗事,便註定躲不過俗世的壓力,以前覺得不重要的差異,在日積月累中產生了裂縫。生活步調也愈離愈遠,他放假要狂歡,她只想要休息;他覺得滷肉飯是美食,她覺得食物還有各種可能。
交往最後的半年,2人都累了,鮮少見面,「他沒談過戀愛,連分手都不知道怎麼提,在等我開口吧,後來,他只說,要回美國了。」Jinni事後回想,2人關係中,小男友比她還辛苦。有朋友曾經拿Jinni的年紀開玩笑,小男友氣到與這位朋友絕交。「我是活到這種歲數才有自信拿來自嘲,可是他才幾歲,怎麼面對這種壓力?」
也許這才是這段關係最好的結局:「剛認識的時候,他很黏我,連搭計程車也要我,現在往好處想,是他長大了,不再需要我了。」還有個好處,她終於能放心吃蝦了。她現在的男友是水產養殖的研究人員,家裡有吃不完的魚蝦海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會因此拒絕年紀小的男人嗎?「我不覺得是被蛇咬,愛情要怎麼才叫成功?結婚嗎?比誰撐得久嗎?愛情很難計算輸贏,這是一段很難得關係,我沒什麼好後悔的。」即便花了6年,她也不覺得蹉跎青春:「我的青春是青春,人家的青春就不是嗎?」她笑自己20歲時是什麼都不懂的智障少女:「當時會想說我活到40歲的話,這麼老還不如去死,我現在42歲了,日子過得也還可以。」
在社會打滾一圈的大齡女子對生活精打細算,會計算一瓶醬油可以用多久;出門搭公車如何最有效率;連日常情感付出也小心翼翼。她喜歡貓,連餐盤都是貓圖案,但寧願去路上餵流浪貓也不願自己養:「我受不了那種分離的時刻。」
唯獨愛情,她總是奮不顧身:「沒辦法控制的事,就靠直覺,硬著頭皮走下去,事情也不會多嚴重。」我們總要活得夠老才懂得什麼是愛,又得夠天真才能繼續相信愛情。大齡女子的世故必需帶著智障少女的無知才能一直當一個感情動物。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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