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多,阿旺澄食堂第二代老闆阿旺(本名林昭成)跟媽媽張貴美來到台中潭子栗林路熟稔的肉鋪,在此起彼落的剁肉聲中我們聽到「紅糟肉」「肉燥」等字眼,接著老闆迅速去皮、劃開肉層、把一根根骨頭給剔除,再俐落地把肉剁成塊。幾分鐘後,阿旺接過三大袋沉甸甸的肉,手稍微撥弄袋裡的食材,他似乎很滿意、也跟媽媽示意點了點頭。
張貴美當初會賣起肉粥、紅糟肉,原是想做點能就近照顧2個孩子的小生意。她與先生林澤玉本來在台北化妝品公司上班,轉業投資失利、欠下債務,跑路來到豐原,起初是找一些木器代工在家做,但隨著產業外移後,就連代工的機會也沒了。張貴美說:「看到有一家肉粥生意很不錯,就跟圓環西路上的早餐店分租、1991年便在騎樓擺攤賣起肉粥、紅糟肉和幾樣小菜。」
創業之初生意並不好, 咬牙苦撐了一陣子,肉粥攤在躲地磅的卡車、貨車司機之間累積出口碑。原來肉粥攤靠近外環道,貨車司機來到這片填肚荒漠,發現肉粥、小菜平價又好吃,於是一傳十、十傳百,肉粥攤的名氣因此傳開。生意越來越好,攤子也擴編成鐵皮屋店面,食好鬥相報,媒體風聞而來,經過報導更是人氣爆棚。
阿旺當完兵後,爸爸的生病倦勤愈來愈嚴重,於是2005年他回鄉跟媽媽學手藝,張貴美手把手地教,「那時要是我二遍、三遍還學不會,媽媽的『標準動作』就是從頭『巴蕊』(台語:打下去)。」當廚藝磨練得差不多,阿旺就跟媽媽商量,想為店取個名字。2010年,肉粥店正式取名為「阿旺澄食堂」。妙的是,之後「林昭成」的本名逐漸被遺忘、大家都叫他「阿旺」。
「老店生意上軌道,就想把客人吃到會唰嘴的蝦捲、肉捲、蝦餅發展成冷凍食品,卻沒想到栽了個大跟斗、慘賠500、600萬元。」並不是不好吃,而是很倒楣。「2013年起陸續受到食用油造假、毒澱粉、劣質油品等一連串食安事件波及,我們用最好的維力清香油耶!沒想到也中招…」冷凍炸物食品瞬間被打入了冷宮、宅配生意急凍。「那時不敢讓媽媽知道,越撐越大洞…壓力大到整個壓力禿,這掉一塊、那掉一塊,乾脆理了個光頭。」
後來,母子決定把冷凍食品收掉止血,專心經營老店。去年6月,店址遷進豐原市區,記憶中的老味道沒變,店容卻有了180度更乾淨舒爽的新意,網美、部落客也不時推文按讚,漸成人氣餐廳。一見到兒子光顧著說話,沒趕快舀粥給人客,母親又輕輕地從阿旺的大光頭「巴蕊」,這一刻,這一巴早已不是當年嚴師的教訓,而是昇華成母子間的慈愛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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