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碎片拼成此刻 Tizzy B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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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生時期因熱愛音樂組團、 參加音樂比賽得獎, 到正式發片進入音樂產業, 成為音樂節的演出常客, Tizzy Bac超過25年的痕跡, 是歲月留下的各種見聞。「所以要跟上所謂的潮流, 還是要堅持自己,這是很現實的。」 主唱惠婷(右)觀察到10年一個世代, 每個世代的喜好都不同。
從學生時期因熱愛音樂組團、 參加音樂比賽得獎, 到正式發片進入音樂產業, 成為音樂節的演出常客, Tizzy Bac超過25年的痕跡, 是歲月留下的各種見聞。「所以要跟上所謂的潮流, 還是要堅持自己,這是很現實的。」 主唱惠婷(右)觀察到10年一個世代, 每個世代的喜好都不同。
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上演著快速結合、也快速切割的戲碼。要為了同樣的理想聚在一起,很容易;但為了不同的理念而分割,更快速。這也是為何聽到Tizzy Bac樂團,可以維持運作超過25年,不得不感到訝異。這不光是玩音樂的故事,也是人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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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兼鍵盤手惠婷。(相信音樂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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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前源。(相信音樂提供)

帶著傷繼續唱 Tizzy Bac

1999年成軍,2003年團員異動,鼓手前源加入,以3人編制發行首張專輯《什麼事情都叫我分心》,並入圍第15屆金曲獎最佳樂團。專輯《我想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獲得第18屆金曲獎最佳專輯製作人,另以專輯《告密的心》獲得第2屆金音獎最佳樂團。2018年貝斯手哲毓離世後,以2人編制維持至今。最新專輯為《說出我的名字》,今年10月18日、25日將於台中和高雄登台演出。

主唱惠婷之前曾在訪問中提到,日本有一種修補工藝叫做金繼(Kintsugi)。特別的是,大多數的修補都是讓已經破裂的物品,修復到沒有裂痕;但金繼卻是把破裂的物品,修補到可以看見痕跡,甚至把裂痕當成物品的一部分。Tizzy Bac何嘗不是如此,從學生時期組隊玩音樂,到以獨立樂團姿態正式走入這一行,歲月留下的,是各種見聞。

為自己而唱,一生專注一件事

「我一直很羨慕日本的那種職人,他們可能一輩子只做一件事情,所以很希望我的人生也可以那樣子。」惠婷說在音樂產業待了那麼久,最明顯的就是音樂的品味改變了,「10年一個世代,就變了。我們年輕時喜歡的音樂,跟現在流行的,一定又是不同風格。所以要跟上所謂的潮流,還是要堅持自己,這是很現實的,不光是音樂產業,任何產業都是。」
既然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又不可能因為對環境失望,就選擇不做了,勢必還是要面對,這終究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惠婷說:「我的心態是調整到,既然做音樂就是為了自己,本來就不是討好主流群眾、不討好大眾。」她認為假使把自己的位置擺對的話,音樂產業還是給予許多空間,「讓創作欲望能夠表達,還是有人願意聽我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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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zzy Bac長期巡迴演唱, 台上的每個人身體多多少少都有點損傷, 在追求完美演出的精神壓力下, 連帶心理健康都會受到影響。
鼓手前源則點出更現實的問題,就是這一行會有的職業傷害,「有時候我們樂手老師一起練團,討論的事情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復健師。」長期的舞台巡演生活,除了消耗很多元氣,身體多多少少有所損傷,甚至心理上的健康也有所影響,「先不要說精神上的消耗,那些我們在電影或電視節目看到的嗑藥或酗酒情節,其實都很真實。」
就連舞台的工作人員,前源說基本上也是沒日沒夜,「做這行其實是滿辛苦的,常常聽到很多人突然間就說:『欸,拜拜!』」這又回到惠婷所提到的日本職人理論,入行就做一輩子;舞台生活可以說是用命換來的,即使做上一輩子,聲帶終究會慢慢老化,就沒辦法再唱上去了。「這很現實,只能說是一個期望,就像是Aerosmith(史密斯飛船),前陣子宣布要從巡演退休,可是我覺得他也已經超過70歲,可以說是個標竿、真的是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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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音樂的Tizzy Bac, 深信只要能滿足創作欲望, 會有人願意聽他們唱歌, 那就一直堅持下去。
如果要一生都在玩音樂、做音樂,前源想到已故的日本配樂大師坂本龍一,從電子合成音樂樂團出道,轉型為電影配樂家,即使在他生前最後的時光,也以線上音樂會的方式發表演出,「對,我覺得他還是繼續做音樂,只是換了一個形式。」前源說。

結識20年,別輕易放棄夥伴

「就我的話,其實生活裡面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創作音樂,不管看待什麼樣的作品形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惠婷提到,創作中會針對時間分配或者優先順序,調整風格,「比方說,最近樂團的事優先;也許接下來,我又想要累積個人作品。中間如果有機會的話,才會考慮幫其他音樂人,像是填詞或詞曲創作。」
惠婷曾遇過接到創作邀約,結果轉了一大圈,卻是樂團身邊的人接了案子。惠婷說:「我記得很多年以前幫林宥嘉寫過一首歌〈白晝之月〉,單純提供詞曲而已、不知道對方要怎麼製作。作品推出後發現,『欸,鼓手怎麼會是前源!』」這件事讓她覺得相當有趣,因為大家都以為各自單飛、可以尋找不同的靈感與刺激,但在外界看起來,其實最能理解他們的,就是他們自己人。
畢竟合作超過20年,這裡頭有些人際關係的經營,外頭的人是看不到的。「我覺得運氣也占一半的因素,如果遇到一個覺得合適的夥伴,真的不要太容易放棄。因為我們真的很容易放棄,要堅持比較難。有的時候,也要學著不要一直盯著一張臉,像我最近就喜歡玩水晶,會去看看石頭。」
惠婷說把自己從工作中適度抽離,轉移注意力,是必須的,「以前的我,會一直盯著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事情沒有照著我的需求去走的話,真的會覺得很難受,甚至要跟他強烈溝通抗爭。可是現在覺得,好像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看得那麼清楚,有時候稍微看遠一點,模糊一點。」

為音樂爭執,休團轉移注意力

前源則提到,日前在網路上看到幹話,但挺有意思的,「就是要你把每一個碰上的人,不管對方是什麼身分,都把人家當做老闆,基本上你的人際關係就非常好。」就像是跟另一半相處,怎麼對待老闆,就怎麼對待另一半。「仔細想想是很有道理,如果跟人相處的時候,把對方當作老闆、我就是你的特助,人際關係不可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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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源與惠婷, 2個人原本都是把意見看很重的人, 一度讓團員之間的相處出了問題, 但隨著時光的累積,也重新找到平衡點。
但是在Tizzy Bac組團的過程中,前源也提到自己跟惠婷都是那種把意見看得很重,導致很多時候會吵架的人,「爭執的點就是音樂,就是為了這個團。」不過真正的轉捩點,是決定休團、讓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前源說:「現在回想起來,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滿好的時間點,就是惠婷去做她的個人創作,那我會去跟別的音樂人合作,有一些各自的火花。」

貝斯手癌逝,找到新的平衡點

那時候並未約定休團後一定要再重組,也可能演變成無限期休團,當時惠婷不是太擔心,「我也是有點宿命論的人,有些事情不是我在這邊很努力想要扭轉乾坤,就會照著我的意思去做。」儘管休團的主因之一,是團員相處出了問題,重聚後問題也不見得就消失,但貝斯手哲毓罹患癌症、2018年去世,也改變了彼此的想法。
惠婷提到,「所有的事情,在死亡面前變得很微不足道,不覺得自己之前堅持的那些,還有什麼意思?再來是珍惜,哲毓生病時還堅持跟著做音樂的那分心意,(讓我)決定還是要把團維持下去。」不是一切都這樣順利如意,2位團員算了一下,花上3、5年的時間,找到新的平衡點。惠婷說:「講實話,人也成長了,大概知道碰到一樣問題的時候,不該用年輕時那種方式去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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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一種修補工藝叫做金繼,將破裂的物品修補到可以看見痕跡,甚至把裂痕當成物品的一部分。終究Tizzy Bac找到屬於他們的金繼,把曾裂開的縫隙,修補為象徵他們生命的樣貌。
如同新歌〈深夜停車場裡忘了關大燈的 SAAB 900〉,原本是鼓手前源給惠婷的指令,某個程度上,象徵他們找到新的平衡點,惠婷說:「前源那時候跟我說,想要一首歌,只有很單純的電子樂器。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結果是好的,因為我平常可能自己寫歌,那是一個樣子;如果說他給我一個指令、一點壓迫感,反而會因此產出意料之外的作品。」終究Tizzy Bac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金繼,把那些曾裂開的縫隙,重新修補為象徵他們生命的樣貌。

場邊側記

現在參加各種音樂節、當個聽團仔,是很潮的事,但以前可不是這樣。「以前去音樂節的人,是比較另類的。就是我們玩團的人、限定少數的分眾活動。」惠婷提到一個月前去住家附近的超商,居然聽到店員跟同事在聊天,「他去『大港開唱』,覺得超好玩的!推薦大家都要去。這變成很主流,讓我有點驚訝!」

化妝:詹惟晴 髮型:@tyker ho、@sanki wang、@hairnosa.lab 造型:Claire Woo 服裝提供:H & M、Vivienne Westwood 眼鏡與鞋子提供:Charles & Ke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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