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西方醫學還不太了解這個疾病時,會說這是「發瘋了」(insane),並且把病患隔離。當時的治療方式包括切除部分腦前額葉,部分宗教則視為是惡魔附身。
【瑞秋史塔番外篇】不可承受之汙名

「第一次被診斷為思覺失調症時,我覺得很寂寞、害怕、羞恥,上網搜尋資料,找到的都是《飛越杜鵑窩》、病患被當成科學家的白老鼠,電視影集裡的變態殺人強姦犯。」瑞秋史塔說。
瑞秋史塔身處21世紀,還是曾被認為惡魔附身。「當時我說我有幻覺,基督教會學校覺得我被惡魔附身,對我進行驅魔儀式。他們不讓我參加任何活動,還公開跟大家說我的狀況,真的很不舒服。他們把我關在房間裡,3天不能吃喝任何東西,只能喝水,有個女士、2個助手讓我每天懺悔告解。他們會禱告念經,口喊驅逐惡魔,你看過《大法師》嗎?就像那樣。」
1970年代開始美國出現「去機構化運動」,認為瘋癲與文明的界線應重新檢討,而不是將精神病患隔離在大型療養院,主張應該回到社區、家庭。台灣則在2014年由衛服部重新將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正名為「思覺失調症」,強調是大腦統合功能出現問題,正名後對病患、家屬幫助都很大。「他們不再覺得精神分裂症聽起來很可怕而拒絕就醫,而是會主動問:思覺是什麼?」台大醫院精神部醫師林奕廷說。

據統計,台灣目前在精神科門診確診為思覺失調症的病友大約有12萬人,相較於全球盛行率1%偏低(每100就有1人可能罹患思覺失調症),表示可能還有數萬人沒有就醫。
台灣精神醫學會調查發現,台灣社會普遍對思覺失調症有誤解迷思,包括不能工作、無法出門、有攻擊性,因此許多病友不會讓身邊的朋友、同事知道自己正在看精神科。事實上,思覺失調症經就醫治療,高達5成可以持續正常工作,即使只是兼職工作,也有助於病友融入社會;在家中自我封閉,只會讓思覺失調的症狀加劇。
精神醫學會副祕書長、林口長庚精神科醫師張家銘說:「愈早發現,治療後恢復情形會愈好,腦部的傷害也比較小。」目前台灣從發病到就醫平均約2年,若能再縮短,並讓家屬、患者一起參與康復與理解的過程,是最理想的方式。
瑞秋史塔幸運有父母的包容,勇敢揭露自己的症狀,也能讓身邊的朋友、同事更知道如何幫助她。比如瑞秋史塔在健身房工作,常常忘記事情、算錯金錢,她會希望同事提醒她,共同營造友善環境。去除精神障礙汙名,瑞秋史塔活得自信美麗,在那外人難以理解的星球上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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