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革命軍人,母親在部隊機關當醫生,軍人家庭有優渥的生活,「但我生下來沒過上軍人生活,因為照顧不了就被扔到北京胡同的傳統家庭,這是第一次新的生活方式把我拋棄。」他到最時尚的美院附中學習油畫,但「沒成為時髦的人,反成為一個有點怪的學生。」學生生活不得意,他把畫作幾乎都扔了。讀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時,「學校從穿著分成2種學生,一種非常時髦,另一種總穿落後於時代的舊衣,我是後者。每次踏到最時髦先進的地方,第二步就被扔回古代,被拋棄了。」
【一鏡到底】習武人就像撿破爛一樣 徐浩峰專訪之二
明明是習武練家子,講話卻像中文系老教授,應該是個念舊的人吧?「只好念舊嘛!」他連說了2次,「我人生的幾個關鍵階段都被先進時髦的生活拋棄了。」他說話越說越慢,又苦澀地笑了一聲。
無法適應時代前進,和他家庭教育有關。「我是老胡同長大的孩子,從小家裡老人就教育我們不要跟『下等人』接觸。」上等人與下等人的分別,在於「講信義」,「有些人地位很高很有錢,但不講信義,就是下等人。」他想起逐漸消逝的老北京:「以前老北京社會很文明,語言裡不能有商業詞彙,那樣不雅,『利益』『買賣』這種詞都不能說,那要怎麼表達?『寫』,比方說,我賣給你要說成『我把自己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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