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龍發堂四】即使要愛患病的妻子好難 老翁仍盼死後能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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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柔鈺(左)的媽媽在女兒8歲時發病,於龍發堂住了37年,這段時間,女兒已有自己的家庭,鄭爸爸(右)也老了,皆表明實在無法重新擔起照顧精神病患的責任。
鄭柔鈺(左)的媽媽在女兒8歲時發病,於龍發堂住了37年,這段時間,女兒已有自己的家庭,鄭爸爸(右)也老了,皆表明實在無法重新擔起照顧精神病患的責任。
就像作家安德魯.所羅門(Andrew Solomon)在《背離親緣》中寫道:「思覺失調症帶來的衝擊是,父母必須接受這十多年來所認識、鍾愛的那個孩子,恐已找不回來。即使孩子表面上看起來仍是同一人。思覺失調症很可能跟阿茲海默症一樣,不是一種『外加』的疾病,而是一種『取代』『刪除』的病。」
找不回來的人,就送進龍發堂,當他是出家、了卻塵緣了,家屬也可以暫時從照顧者身心俱疲的狀態中解脫。2013年,時任高雄市長陳菊,為慶祝開基原祖元光神佛佛誕,致贈給龍發堂的「澤被眾生」匾額,至今仍高掛在大殿之上,像一個護身符,使眾人安心。
龍發堂生活大樓鐵門深鎖,但其實已可進入。師父表示,衛生局仍會不定時過來檢查,摸摸毛巾是不是乾的,確定沒有住人,「既然要這樣,我們就直接鎖起來。」
安心卻在今年畫下句點,恐懼再度如緊箍咒纏身。堂眾被遷出,生活大樓也為了消毒而淨空,成為超現實空城。這一天,我們進入生活大樓,所有物品都還各得其所地擺放著,床、枕頭、棉被、拖鞋、牙膏、牙刷、電視、手足球檯、置物櫃裡的衣褲等,甚至連當天早上煮的飯都還在,卻沒有了人—那些龍發堂師父總稱之為「我們的孩子」的人。牆上日曆永遠翻在2月25日這一天,彷彿時鐘在沉船的那一刻停下。
快刀是為了斬除「歷史共業」的亂麻。湯家碩說:「1980至1990年間,政府對於這個集宗教、醫療與農產(當時有養雞與成衣廠)的機構究竟該由哪個單位管理、如何協調,可說是沒有共識而不了了之。2000年之後的協商過程也相對消極,最終共識是讓精神科醫師巡迴看診給藥,以及讓龍發堂將急症病人送醫處理,無法積極介入、理解堂中的收容照護方式。我想這部分可能是歷史性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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