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東北地主之子,富貴公子,來台於退輔會工作,因為不甘心只當公務員,投資許多副業,養豬、種香茅,養文鳥。那時候文鳥日本需求大,價錢昂貴,一隻文鳥價錢等於一輛機車,母親數鳥總是「一隻文鳥、兩隻文鳥」地數,但文鳥最後被偷光,希望破滅,父親變得孤僻,不只沒朋友,連在台唯一的手足也不聯絡,苦苓除了小時候看過叔叔幾次面,再見他就是在父親的葬禮上。
【苦苓專訪番外篇】一生親緣總是淡薄 他仍暗盼兒子有天打電話來
苦苓回首半生,一隻筆、一張嘴打天下,臨老還有美滿姻緣,歲月如斯,於願足矣,但提及親緣,他內心不掩淡淡的寂寞。
苦苓從小成績秀異,母親除了幫父親收拾善後,整副心思就在弟弟上。弟弟在他的光環下長大,老師常說:「你哥哥這麼厲害,你怎麼會這樣?」他出社會主持節目出書,變成暢銷作家,弟弟也沒說什麼,但他外遇離婚,天天上報,有一天弟弟拿著一本剪貼簿,裡面都是他的負面新聞,「弟弟應該是懷著沉默的恨意恨著我的吧。」
母親80幾歲獨居宜蘭,弟弟住附近,「身為長子,我認為理當,包括對父母的奉養,包括一兩個星期就回去陪伴80幾歲的母親,聽她抱怨這個、看不慣那個。」他說回家吃飯,母親從不稱讚他,但好不容易跟弟弟一家人聚餐,回來興高采烈說個好幾天。
他嘆親緣稀薄,父子情淡,他與前妻離婚,但與獨子仍維持良好互動,但兒子退伍出社會,一次父子聚餐,兒子喝醉酒後吐真言,說他不想繼續上大學,是父母離婚鬧新聞, 老師的恥笑,同學的異樣眼光讓他想逃離校園,兒子對他引以為恥。話講開了,父子卻漸行漸遠,他出新書了,跟兒子說他改變了,兒子說:「我從不看你的書,你的書一點價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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