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那時還沒有工廠,從平溪線到猴硐到瑞芳,全都是煤礦坑,我爺爺到父親都做礦工,住這裡的人沒其他選擇。」他底下有五弟一妹,手足裡只有他是礦工,「時代改變,他們就往外發展。」18歲,他跟著父親在頂雙溪煤礦內顧風門、抽水坑,「人不夠就幫忙推車,都在外圍,沒有親自採煤。」後來去瑞和煤礦、大福煤礦當監工,結識毛振飛。
【錢坑與屍坑3】我曾救過32個礦工
被毛振飛搶救的柯茂琳,一家三代也是礦工。採訪這天,他穿上「老礦工回憶展」的自印T恤,上書螢光字:「鋼索要上油,插針要確實。」「坑內抽菸太可怕,害人害己害大家。」
膚色黝黑的柯茂琳,或許生性樂觀,又或許工作不在第一線,回憶過往,他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毛振飛虧他是礦工界異類,不菸不酒不賭,下班乖乖回家陪妻小吃飯;又因喜愛登山運動,身強體健,無職業病,簡直像公務員。這一點從訪談中感覺得出來,關於成長背景和隱私,他一本正經答得保守,典型報喜不報憂的人格。
唯獨談到災變,才稍顯激昂,「1976年4月4日凌晨,我們3個監工、一個機電工發現通風系統扇風機旁的布袋燒起來,就趕快疏散32個礦工。當時風門一打開,冷風灌進來,岩磐土石全落下,我衝進去把扇風機開關切掉,要不是我關掉了,坑道會一直燒,根本無法後續搶救。」他強調當年勇,卻不提中毒差點死去的心境,直說災變不是天天有,沒我們想像中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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