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2年她生活劇烈轉變,不僅是尋覓一間喜歡的咖啡館、爵士酒館,還有從音樂創作者,成為打卡上下班、受議會監督質詢的類公務員。上任初期,她便歷經高雄3個月內更換3位文化局局長的風波;隨著疫情起伏,高雄流行音樂中心從完工開幕到多個演唱會、主辦的活動都曾延宕,歷經波折。
【李欣芸番外篇】新生活就像坐雲霄飛車
採訪這天,李欣芸熟練推開民房窄玻璃門,領我們踩木階梯轉上二樓,走進一間開闊、酒櫃折射銀光,氣氛沉靜的爵士酒館。傍晚5點,店內沒有客人,只有輕輕的爵士樂聲,她親暱與吧檯人員打招呼,走過演奏用的三角鋼琴、爵士鼓,最終在一張靠窗的絨布沙發坐下,肩膀軟了下來,「上次跟昇哥(陳昇)來也是坐這個位置,我下班後會跟朋友來聽聽音樂⋯要是沒有這個地方,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繼續待在高雄。」她眨眨眼,半開玩笑地說。
「我本來就有心理準備,會跟過去的生活不一樣,但我其實並不知道,來這單位工作會離音樂這麼遠,都在管行政,跟公部門溝通⋯」李欣芸幽幽說道,高流屬於中央出資、地方營運的行政法人,這樣的機構在台灣仍像「新生兒」,法規未臻完備,權責區分也不夠明確。
她直言,場館落成、團隊接手後,才發現根據《國有財產法》,場館不是點交給高流,而是市府;高流雖然是南台灣流行⾳樂展演的核心場館,肩負培育國內流行⾳樂⼈才、產業扶植串連的重任,卻無法獨立運作,須透過市政府撥活動經費,演出安排、至人事任命,也都要經由文化局同意,「(地方)四年改選一次,這還要看市府挺不挺流行音樂⋯,」她語氣無奈地說。
幾個月前,她還度過一段最低潮的時期,「我明明就在音樂中心工作,但離音樂好遠,那種痛苦跟難過才真的會讓我心裡酸酸的⋯好幾個月了,才第一次去衛武營聽演奏會,音樂出來,我馬上『趴』!眼淚就掉下來。」她邊回憶,邊露出釋然的笑容,「實際上碰到這些困難的時候,總還是想,我怎麼會來做這個?好像坐雲霄飛車,在底下看覺得好酷、好刺激,真正坐上去的時候才會說不要,自己愛玩的心,就把自己整到。」
隨著疫情趨穩定,許多延遲的活動也漸漸回到軌道,「現在是從無到有草創期,很多事情都覺得看不到(發展)、有困難⋯但定調非常的重要,高流是什麼?高流要去哪裡?這是我每天都在思索的事情。我們團隊才30人,帶領他們年輕人一起去一個方向,是很快樂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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