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看到這部片中片的導演、也是失蹤演員的摯友,到電視台參加追蹤懸案的節目錄影,大量對話和正反拍等老派手法,恐怕教不少期待懸疑揭秘的觀眾失去耐性。但不時迸出的有力特寫和那些呼喚影史的符號物件,又讓影迷好奇聯想。 半年多前,本片導演維多艾瑞斯指控坎城扣住他接受別的影展邀約卻將其排除競賽的兩面手腕。看了以後,能猜想同樣是拍電影的電影,影展寧選花俏嚷嚷的南尼莫瑞提競賽卻又不肯放手的心思。維多艾瑞斯也許不再是當代最富活力的導演,但就像片中人揣想男子失蹤的可能原因是不知如何面對老化。當你以為他只是懷舊地致敬海報、膠卷、戲院、《火車進站》《赤膽屠龍》和德萊葉時,可能忽略他超越於此地探索電影這個媒介相對於當代視聽的老化,或者早已取得的歷史定位。 所以,是否記得以前重要嗎?還是能喚起感情(性)和靈魂更可貴!從電影開場的雙頭神像雅努斯到最後的光影儀式,體現了維多艾里斯對電影(藝術)和記憶(時間)的哲思,不落言詮。但最讓我震撼的還是半世紀前以艾里斯首作《蜂巢的幽靈》(1973)一鳴驚人的安娜托倫特,當年天才童星已過半百,當她以女兒身分對著失去記憶的男子和觀眾重複唸著「我是安娜」時,那宛如魔幻的特寫鏡頭,太美也太殘酷。